冰川星的極晝剛至,回音冰穀的冰麵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石鑿子正用鐵鑿修補被冰吼獸撞裂的冰牆,鑿尖與冰麵碰撞的節奏突然亂了——他發現繩禾的麻繩在冰地上投下的影子,竟比往常扭曲了半寸。
“怎麼了?”繩禾正往繩頭纏新的紅繩,銅絲在陽光下閃著細弱的光。她的指尖剛觸到繩結,冰穀深處突然傳來陣腥甜的風,帶著股不屬於冰川的氣息——像腐爛的藤蔓混著血味。
石鑿子猛地轉身,鐵鑿橫在胸前。冰縫對岸的陰影裡,不知何時站著個高瘦的怪物,渾身覆蓋著暗紅色的鱗片,鱗片縫隙中滲出黏膩的汁液。最駭人的是她懷裡抱著的嬰兒,嬰兒的肚臍處連著根半透明的血管,另一端竟嵌在怪物的胸口,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搏動。
“血藤母……”繩禾的聲音發顫,爺的日誌裡提過這種傳說中的生物,以血親為養分,能操控血藤製造幻境。怪物腳邊斜插著柄鏽劍,劍身纏著枯萎的藤蔓,劍柄的紋路與石鑿子家傳的鐵鑿驚人地相似;右側蹲坐著個半妖少年,銀發犬耳,校服外套敞開著,露出鎖骨處的妖紋——正是小型妖王犬夜叉,隻是此刻他的眼瞳泛著妖異的紅,顯然被血藤母操控了。
“殺掉那些人類來給我獻祭吧。”血藤母的聲音像冰碴子刮過鐵皮,她懷裡的嬰兒突然睜開眼,瞳孔竟是純黑的,沒有一絲眼白。話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化作無數血紅色的藤蔓,順著冰縫鑽了進去,隻留下犬夜叉與那柄鏽劍。
犬夜叉猛地抬頭,犬耳抖了抖,妖紋在皮膚下翻湧。他突然抄起鏽劍,劍身在陽光下劃出道暗紫色的弧光——那是“妖血斬”,能斬斷鐵器卻不傷藤蔓,是血藤母為他量身定製的殺招。
石鑿子拽著繩禾往後退,鐵鑿在冰地上劃出三道深痕:“分開跑!你去營地叫人,我纏住他!”繩禾卻把麻繩往他手腕上纏了個死結,紅繩裡的銅絲瞬間繃緊:“爺說過,‘生死扣’要兩個人才能解。”犬夜叉的鏽劍劈過來時,石鑿子的鐵鑿恰好橫在胸前。劍刃與鑿尖碰撞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鏽劍的缺口正好卡住鑿頭的“裂”字刻痕,像兩把本該咬合的工具。犬夜叉的妖力順著劍身湧過來,石鑿子突然感到左肩傳來熟悉的麻意,那是他爹當年被妖力灼傷的舊傷位置。
“他的妖力裡混著血藤毒!”繩禾拽著麻繩往右側拉,帶得石鑿子避開犬夜叉的橫掃。她發現犬夜叉揮劍時,左膝會微屈,這是人類的習慣動作,顯然他還在抵抗血藤母的操控。麻繩在冰地上拖出的痕跡突然泛起紅光,紅繩裡的銅絲竟吸附了些血藤母留下的汁液,凝成細小的血珠。
“這劍……”石鑿子突然盯著鏽劍的劍柄,那裡刻著個模糊的“犬”字,與他家鐵鑿柄上的“鑿”字,合起來正是爺日誌裡畫的“共生符”。他猛地想起爹臨終前的話:“咱家的鑿,當年救過一隻銀犬妖,他的劍能劈開血藤。”
犬夜叉的妖紋突然暴漲,銀發無風自動。他的鏽劍突然脫手,懸浮在半空,劍身的藤蔓枯萎處滲出暗紅色的血,在空中凝成血藤,直撲繩禾——她的紅繩銅絲能傳導體溫,是血藤母最忌憚的“活物氣息”。
繩禾迅速甩出麻繩,在頭頂織成網。血藤撞在網上,銅絲突然發燙,竟將血藤燙得滋滋作響。石鑿子趁機撲過去,鐵鑿刺入冰地,鑿出個環形凹槽:“用‘鎖冰結’!把血藤困在冰裡!”
兩人配合的瞬間,繩禾突然發現,犬夜叉的妖紋在血藤靠近時會微微收縮——他在護著她。她的麻繩與石鑿子的鐵鑿在冰地上交織,紅繩銅絲與鑿頭的鏽跡相觸,竟迸出淡金色的火花,那是人類與妖族的氣息產生共鳴的征兆血藤被凍在冰裡的刹那,犬夜叉突然捂著頭跪倒在地,銀發遮住了臉。鏽劍“哐當”落地,劍身的血藤紋路突然亮起,映出段模糊的影像:十年前的血藤崖,年幼的犬夜叉抱著重傷的母親,母親的胸口插著半截斷劍,正是這柄鏽劍的前身。
“那嬰兒……是她用自己的血造的養分源。”繩禾盯著冰縫對岸,血藤母消失的地方滲出細密的血珠,在冰地上連成藤狀的軌跡。她突然想起爺日誌裡的插畫:血藤母的血管其實是“共生藤”,一旦與宿主分離,兩者都會枯萎——那嬰兒不是被脅迫,而是血藤母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石鑿子的鐵鑿突然劇烈震動,鑿頭的“裂”字刻痕滲出淡紅色的光。他湊近鏽劍,發現劍柄的“犬”字下方刻著行小字:“共生者,傷則同痛,亡則同滅。”這正是他家傳鐵鑿內側的銘文,隻是他從未留意過。
犬夜叉猛地抬頭,眼瞳的紅色褪去些許。他指著血藤母消失的方向,聲音沙啞:“她在血藤崖……用嬰兒的血催醒‘弑親藤’,那藤蔓會吞噬所有靠近的活物,包括她自己。”他的犬耳耷拉下來,“我母親當年就是為了阻止她,才把劍插進她胸口……那是唯一能暫時壓製共生藤的辦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繩禾突然摸到麻繩上的血珠,銅絲竟將血珠導成了細小的紅線,順著繩紋爬到她手腕上。她的皮膚與紅線接觸的地方微微發燙,浮現出與嬰兒胸口血管相似的紋路——爺的日誌裡藏著個秘密:繩家祖輩曾與血藤母的種族訂過共生契,能通過血脈感知她們的生死。
“她不是要獻祭,是想求死。”繩禾的聲音發顫,“共生藤快撐不住了,她在找能同時護住她和嬰兒的人。”石鑿子的鐵鑿與鏽劍突然同時發出嗡鳴,兩柄器物的影子在冰地上合二為一,化作個完整的“生”字。血藤崖的入口藏在冰川與沼澤的交界處,崖壁上爬滿暗紅色的藤蔓,每片葉子都像隻睜開的眼睛。血藤母站在崖頂,懷裡的嬰兒已經陷入昏睡,共生藤的顏色深得發黑。
“你們果然來了。”她的鱗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蒼白的皮膚,“這孩子的血脈裡,有一半是犬夜叉母親的,隻有你們的共生器能斬斷共生藤,卻不傷及他。”
犬夜叉的鏽劍突然自動飛到他手裡,劍身的藤蔓徹底枯萎,露出裡麵的銀紋。石鑿子的鐵鑿與繩禾的麻繩在崖底交織,銅絲與鑿尖的紅光連成網,將血藤崖罩在中央——這是“雙生陣”,需要人類的鐵器與妖族的靈具共鳴才能啟動。
“動手!”血藤母突然將嬰兒拋向半空,共生藤在空中繃成直線。犬夜叉的鏽劍帶著銀芒劈向藤蔓,石鑿子的鐵鑿同時刺入崖壁,引出地下的冰脈;繩禾的麻繩纏著嬰兒的腰,紅繩銅絲將自己的體溫源源不斷地傳過去,護住他的心跳。
劍刃觸到共生藤的瞬間,犬夜叉突然痛呼出聲,鎖骨的妖紋與藤蔓同時亮起。血藤母的身體劇烈顫抖,鱗片落得更快:“共生藤與他母親的血脈相連,斬藤就是斬他的半條命!”
繩禾突然拽緊麻繩,將嬰兒往石鑿子那邊拉:“用鐵鑿的冰氣凍住藤蔓!”石鑿子立刻調轉鑿頭,冰脈的寒氣順著鑿身湧入藤蔓,將共生藤凍結成半透明的冰柱。犬夜叉的鏽劍順著冰柱劈下,這次沒有血光,隻有清脆的斷裂聲——共生藤斷成兩截,斷口處滲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兩朵血花,一朵融入嬰兒體內,一朵飄向血藤母。
血藤母的身體在血花中漸漸透明,她看著嬰兒胸口愈合的傷口,露出釋然的笑:“當年你母親說,共生不是吞噬,是成全……我現在信了。”她的身影化作無數血藤,纏上石鑿子的鐵鑿與犬夜叉的鏽劍,兩柄器物的紋路突然變得鮮活,像有血在裡麵流動。
嬰兒在繩禾懷裡睜開眼,眼瞳清明,咯咯地笑起來。犬夜叉摸著自己的妖紋,那裡的灼痛感已經消失,鏽劍的銀紋與石鑿子鐵鑿的紅光在陽光下交織,像道永不熄滅的橋。血藤崖的藤蔓在三個月後開出了白色的花。石鑿子把鐵鑿上的血藤紋路拓在冰牆上,旁邊配上繩禾畫的麻繩結圖譜;犬夜叉的鏽劍被他重新打磨,劍柄纏著繩禾編的紅繩,銅絲裡混了他的妖血,在月光下會泛出淡銀的光。
嬰兒被工會長老取名“藤生”,他的繈褓上繡著鐵鑿與鏽劍交叉的圖案。繩禾每次給他喂奶,都會用紅繩在他手腕上纏個鬆鬆的結——那是“護生結”,爺說過,能擋住邪祟的氣息。
石鑿子在冰穀邊緣鑿了個新的冰洞,洞裡存放著兩本合訂的日誌:他爹的鑿冰記錄與繩禾爺的繩結圖譜,中間夾著犬夜叉母親的佩劍拓片。繩禾發現,石鑿子記錄鑿冰角度時,總會在旁邊畫個小小的繩結;而她描述繩結承重時,總會標注鐵鑿的受力點。
犬夜叉離開前,把鏽劍留在了冰洞。他摸著藤生的頭,犬耳抖了抖:“等他長大,我來教他用劍。”石鑿子舉著鐵鑿敲了敲冰牆,鑿聲在穀裡回蕩,像在應和他的話。
極夜再次降臨時,繩禾的麻繩與石鑿子的鐵鑿在冰地上投下的影子,終於完全重合。藤生的笑聲混著鑿冰聲、繩結摩擦聲,在空曠的冰穀裡漫延,像首關於共生的歌謠——最痛的血脈羈絆,也能開出最溫柔的花。
喜歡萬尾妖王的影新書請大家收藏:()萬尾妖王的影新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