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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9章 鹹腥裡的破船板(1 / 2)

淺帶著沙梁村的光駝魂珠抵達望海村時,正趕上退潮。

黑色的礁石裸露出海麵,礁石縫裡卡著無數塊破船板,木板上的漆早就被海水啃光,隻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像被什麼東西從裡往外蛀空。村口的老榕樹上拴著艘半沉的漁船,船帆爛成了布條,布條上繡著的魚骨紋卻依舊清晰,隻是紋路上蒙著層青灰色的垢,用手一摳,垢下竟滲出黏糊糊的綠水。

“這是蝕浪啃的。”守在村口的老漁民啐了口帶鹹味的唾沫,手裡的魚叉往礁石上一戳,叉尖立刻冒起白煙,“退潮時還好,漲潮那浪頭過來,彆說船板,連石頭都能給你化了。”

淺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礁石上的綠水,魂珠突然在懷裡震動,珠內木甲童的“滋滋”聲混進了海浪的轟鳴——這邪祟的戾氣,比沙梁村的倒刺風更陰,帶著股能蝕骨的冷。

石硯展開“無界全圖”的拓本,圖上望海村的位置本該泛著藍綠色的光,此刻卻像被墨染過,連周邊的海岸線都模糊不清。“用沙棘線試過了,”他指著拓本邊緣被綠水腐蝕的痕跡,“剛碰上就化了,這浪裡的東西,專克植物線。”

血璃讓血芽往礁石上滴了滴血,血珠落在綠水上,竟“咕嘟”冒了個泡就沒了,血芽尖嘯一聲,翅膀蔫了半截。“是‘噬靈水’,”她臉色凝重,“能吞靈力,不管是妖的還是人的。”

藤丫抱著女兒藤苗,小姑娘正用山南村的藤線編小魚,線剛碰到海風就開始發脆。“爺爺說望海村的‘魚骨繡’能擋水,可……”她指著村頭祠堂的方向,那裡的牆皮大片剝落,露出裡麵嵌著的魚骨,骨頭上的繡紋已經被綠水浸成了黑色,“好像不管用了。”

正說著,漲潮的號角突然在村裡響起。不是人聲,是用海螺吹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吹到一半突然斷了,緊接著是村民的驚呼——遠處的海平麵上,湧起道青灰色的浪,浪頭卷著無數細小的泡沫,泡沫破裂時,散出的不是水汽,是能讓礁石冒煙的綠霧。

“蝕浪來了!”老漁民拽著他們往祠堂跑,“快躲進‘鎮海螺’裡!”望海村的祠堂建在最高的礁石上,祠堂中央擺著個半人高的海螺,螺口嵌著圈魚骨,骨頭上的繡紋是望海村祖傳的“鎮海紋”。可此刻,螺身上爬滿了青灰色的水痕,水痕正往螺口蔓延,像要把整個海螺都吞掉。

村長是個瞎眼的老太太,手裡拄著根用鯨魚骨做的拐杖,杖頭刻著個小小的螺。她聽見腳步聲,突然抬起頭,空洞的眼眶對著淺的方向:“你身上有……永龜堂的線味。”

淺把魂珠掏出來,珠內的光映在海螺上,螺口的綠霧竟退了退。“我們是來連防線的,”他輕聲說,“想用望海村的線,補全‘無界全圖’。”

“線?”老太太突然笑了,笑聲裡裹著海水的鹹,“十年前那場大蝕浪,把我們的‘海帶線’根都刨了。現在能紡線的,隻有孩子們撿的碎魚骨,繡出來的東西,連浪花都擋不住。”

蝕浪拍打著祠堂的石牆,發出“劈啪”的響聲,牆上的魚骨繡片接二連三地剝落,露出後麵的字——“海護人,人敬海”,字跡已經被綠水浸得模糊。

石硯突然指著海螺:“螺口的繡紋!是‘活結’!”他衝過去,用指尖沿著魚骨上的紋路輕輕一挑,繡紋竟動了起來,像條小魚在螺口遊,綠霧被遊過的軌跡逼得又退了寸。

“是俺爹繡的‘轉螺結’,”老太太的聲音軟了些,“他說這結能跟著海浪轉,浪來結緊,浪退結鬆……可他走得急,沒教完就被蝕浪卷走了。”

就在這時,祠堂的破門被風撞開,一個身影跌了進來,懷裡抱著個鐵皮盒子,盒子上印著永龜堂的繡標。“抱歉……來晚了。”那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洗得發白的短褂,褂角繡著半片海螺,懷裡的盒子裡,傳來“哢噠哢噠”的響動。

淺的魂珠突然劇烈發燙——是同類的氣息!

青年把盒子放在地上,打開,裡麵是隻巴掌大的機器貓,鐵皮做的身子,眼睛是兩顆小小的珍珠,尾巴是根能轉動的魚骨針,正“哢噠”轉著,針尖指向蝕浪來的方向。“我叫池,永龜堂的。”青年撓了撓頭,露出手腕上的刺青,是個簡化的“永”字,“這是‘螺甲童’,阿芷爹當年做的第二隻木甲童,專克水係邪祟。”

池的懷裡滾出兩塊碎片,一塊泛著水光,是記憶碎片;一塊裹著層白霜,是痛苦碎片。碎片一落地,就自動往海螺那邊滾,碰到螺口的“轉螺結”,突然亮起——

記憶碎片裡映出片海帶田,一個穿望海村服飾的漢子正在紡線,線是用海帶的纖維和魚鰾做的,泛著珍珠般的光。池指著漢子:“這是望海村的老繡頭,我師父,他說‘海帶線’混著永龜堂的魂靈線,能織出不沉的網。”

痛苦碎片突然放出白霜,霜上結著冰花,映出蝕浪卷走漁船的畫麵,船上的人裡,有個抱著海螺的少年,正是年輕時的池。“我是被師父撿的孤兒,”他聲音發啞,“蝕浪來那天,他把碎片塞進我手裡,讓我往永龜堂跑,說隻有那裡能保住‘鎮海螺’的繡譜。”池帶來的繡譜藏在機器貓的肚子裡,是用海帶皮做的紙,上麵的“轉螺結”繡法比祠堂海螺上的完整得多,最後一針的位置,畫著個小小的魂珠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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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鎮海螺’缺個魂,”池指著繡譜,“得用能通靈力的東西當最後一針,可望海村的靈力線早就被蝕浪吞光了……”

“我有。”淺掏出魂珠,珠內的光順著池的痛苦碎片流過去,碎片上的白霜漸漸融化,露出裡麵裹著的根線——是望海村的海帶線,混著永龜堂的魂靈線,十年了,竟還沒斷。

蝕浪的撞擊越來越猛,祠堂的石牆開始掉渣,瞎眼老太太突然站起身,用鯨魚骨拐杖敲了敲地麵:“孩子們,把‘海靈籽’拿出來!”

村民們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麵是些芝麻大的黑色顆粒,是海帶的種子,被他們用體溫捂了十年,還帶著點活氣。“這是最後的希望了,”老太太把種子往池手裡塞,“海帶線得用活籽泡過才靈。”

池把海靈籽倒進螺甲童的鐵皮肚子裡,機器貓的魚骨尾巴突然加速轉動,針尖噴出帶著鹹味的霧氣,霧氣落在魂珠上,珠內的光立刻染上了藍綠色——是望海村的海靈力!

“石硯,韌柳線引風!”淺喊道。

石硯將韌柳線纏在祠堂的梁柱上,線被海霧一浸,竟長出細小的根須,根須紮進石縫,吸起海水,順著線爬到螺口,在“轉螺結”外又織了層網,網眼間結著小小的柳葉,柳葉一搖,就把蝕浪拍來的綠水彈回去。

“池,螺甲童開道!”

池拍了拍機器貓的鐵皮背,小家夥“哢噠”跳上海螺,魚骨針往“轉螺結”的最後一針位置一紮,魂珠裡的藍綠光順著針流進螺身,螺身上的水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下麵金燦燦的“鎮海紋”。

瞎眼老太太突然唱起了望海村的漁歌,村民們跟著唱,歌聲裡,池把海帶線和魂靈線纏在一起,往螺口的繡紋上一縫——最後一針落定的瞬間,祠堂中央的海螺突然“嗡”地響了,發出的聲音不再嘶啞,像無數隻海螺一起吹響,聲波蕩開,蝕浪竟被逼得往後退了丈許。

螺甲童的鐵皮身子突然亮了,映出個模糊的身影,是池的師父,正對著他笑,像當年教他繡第一針時那樣。退潮時,淺和池站在礁石上,看著新織的防線在海麵上鋪開。

那是張藍綠交織的網,韌柳線的根須在海裡紮成了片新的海帶田,海帶線順著根須往上爬,與“轉螺結”的光紋連在一起,螺甲童在網間穿梭,鐵皮尾巴掃過的地方,網眼就長出朵小小的海花,海花一開,就能吞掉蝕浪殘留的綠水。

池的機器貓正用魚骨針幫藤苗修補被海風刮破的藤魚,小姑娘咯咯地笑,手裡舉著剛學會的“轉螺結”,結上還沾著海靈籽發的嫩芽。“池哥哥,這結真能跟著浪轉嗎?”

池撓了撓她的頭,指了指海麵上的網:“你看,它在轉呢,像在給大海織圍巾。”

瞎眼老太太摸著祠堂的海螺,螺身上的“鎮海紋”已經全亮了,紋路上的每個結裡,都嵌著片小小的記憶碎片——有池師父紡線的身影,有村民們捂海靈籽的溫度,還有淺魂珠裡傳來的永龜堂的念芷花香。

“望海村的線,能進你們的圖了嗎?”老太太輕聲問。

淺展開“無界全圖”,圖上望海村的位置正亮起藍綠色的光,光紋順著海岸線,與黑風村的鎮魂線連在了一起,像條遊向遠方的魚。“不止能進,”他笑著說,“以後這圖,就能跟著海浪一起呼吸了。”

池把痛苦碎片放進魂珠旁邊,碎片上的白霜徹底化了,露出裡麵的字:“海不斷,線不絕”。機器貓的鐵皮肚子裡,傳出“哢噠哢噠”的響聲,像是在重複這句話。

離開望海村時,村民們往他們船上裝了滿滿一筐海帶線,線裡摻著海靈籽,泡在海水裡,正慢慢發芽。池的螺甲童蹲在船頭,魚骨尾巴指著南方,那裡的海平線上,隱約有座被霧氣籠罩的島。

“聽說霧島的‘迷瘴’,能讓人忘了自己的線,”石硯望著那座島,“咱們去看看?”

淺摸了摸懷裡的魂珠,珠內的光紋又多了道藍綠色的線,線的末端,似乎纏著團若隱若現的霧氣。望海村的漁船剛駛過第三道浪脊,霧就漫上來了。

不是尋常的海霧,是帶著甜味的白,像融化的冰糖,黏在船板上能拉出細絲。淺趴在船舷邊,看著霧氣裡浮出無數個影子——有柳樹村的韌柳成林,有河西村的蘆葦繞船,甚至有沙梁村的駱駝在霧裡踱步,蹄子踩在水麵,竟沒濺起半點水花。

“是迷瘴。”池的螺甲童突然豎起鐵皮耳朵,魚骨尾巴轉得飛快,針尖在霧裡劃出串火星,火星落地的地方,霧氣“滋滋”縮成個小團,露出後麵漆黑的礁石,“它在勾人的念想。”

石硯把韌柳線纏在桅杆上,線一碰到霧就變得透明,卻依舊繃得筆直,像在丈量霧的厚度。“線沒斷,說明不是實體幻象。”他往線裡注了點靈力,線突然亮起,映出霧中藏著的東西——是無數根細小的銀線,從霧島的方向伸過來,像釣魚的鉤,正往船上人的袖口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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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璃的血芽展開翅膀,翅膀上的紅光在霧裡暈開,照出個模糊的島影。“島上有繡針的味道。”她指著島中央最高的那棵樹,樹影在霧裡搖晃,像個舉著繡花繃的人,“比‘無界全圖’上記載的任何繡法都……冷。”

藤苗突然指著船尾,那裡的霧凝結成個小小的身影,穿著山南村的藤甲,手裡舉著片鎮邪紋,正是藤丫早夭的小兒子。“弟弟?”小姑娘伸手去碰,指尖剛碰到霧影,霧就順著她的指尖往上爬,爬過的地方,皮膚泛起層青白。

“彆碰!”淺一把拽回藤苗,魂珠在懷裡燙得驚人,珠內木甲童的“滋滋”聲混著種細碎的、像針落地的響動,“這是‘鏡花霧’,能把心裡最念的人變成鉤子,鉤走你的魂。”

漁船“咚”地撞上片淺灘,霧突然散了寸,露出島上的沙灘——沙灘上插著無數根繡針,針尾係著各色絲線,線的另一端紮進霧裡,像在晾曬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島上的林子比想象中密,每棵樹上都纏著銀線,線在枝葉間織成一張張透明的網,網眼裡浮著細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池的螺甲童突然停在棵老榕樹下,鐵皮爪子指著樹乾——那裡刻著“鏡花繡坊”四個字,字縫裡長著種白色的花,花瓣薄得像繡布,花心是根細小的針。

“是‘憶魂花’,”池蹲下身,小心摘下朵花,花一碰他的手,就化作片繡布,布上繡著他在永龜堂學繡的樣子,“師父說,霧島的繡者能用這花當線,把人的記憶繡進霧裡。”

淺的魂珠突然指向林子深處,那裡的霧最濃,濃得像化不開的奶。他們撥開擋路的銀線,走進片空地,空地中央擺著個巨大的繡花繃,繃上沒有布,隻有無數根銀線在自動穿梭,繡出個模糊的人影——是個穿望海村服飾的女子,正往海帶田裡撒籽。

“是俺娘。”池的聲音發顫,痛苦碎片在懷裡發燙,碎片上的白霜突然結成冰花,冰花裡映出女子被蝕浪卷走的畫麵,“師父說俺娘當年為了找繡譜,被困在霧島,成了‘鏡花繡’的守譜人。”

繡花繃突然“哢噠”轉了半圈,銀線織出的人影轉向淺,女子的手裡多了塊記憶碎片,碎片飛向淺,落進他手心——

碎片裡映出霧島的全貌,島中央的繡坊裡,無數繡者在繡“鏡花圖”,圖上的每個角落,都對應著一個人的執念:有人繡著未歸的船,有人繡著逝去的親,有人繡著沒學會的最後一針……最顯眼的是幅未完成的繡品,繡的是“無界防線”,線卻用的是鏡花霧,一碰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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