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越來越密,仿佛萬馬攢蹄,又仿佛風吹過林海,分外的鼓舞人心。
李小川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正麵的,熱烈的,純真的熱情。
他那不爭氣的眼淚又奔湧而出。
不知誰喊了一聲:“再來一首。”
片刻就得到同學和老師們的支持,無數聲音呼喊:“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李小川被感動的稀裡嘩啦,大聲回應道:“好。”然後他站在了旗杆下的台子上開始放聲歌唱:“正當梨花開滿了天涯,河上飄蕩著柔曼的輕紗……”
一曲唱完,同學們紛紛不滿起來:“切,什麼嘛,根本聽不懂。”
教導主任則已經兩眼放光的一把將李小川抓在手中:“俄語,喀秋莎。你竟然會俄語?”
這時,有幾個值夜班的老師也走了過來,其中就有李小川的班主任。他驚訝的看著李小川:“剛剛唱歌的竟然是你?”
教導主任跟發現了寶藏一般,抓著李小川:“你除了英語和俄語還會什麼語?”
李小川訝然。他要說自己會八國語言,會不會被當成間諜抓起來?
所以他還是不說的好。於是靦腆一笑:“其實我不會俄語,我就覺得這首歌好聽,扒磁帶學的。”
教導主任眼中的光熄滅了,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要是這普通的小縣城忽然冒出個精通兩門外語的學生,那還真的挺匪夷所思的。
李小川這種解釋才正常。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再上學的時候,大家差不多已經把昨天有人在操場唱歌那件事給忘了。
現實中的高中生活沒有那麼多狗血的校園疼痛故事。有的隻有背不完的公式和課文。寫不完的作業和卷子。
那天晚上的晚自習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李小川終於交到了他在高中時期的第一個朋友——龐虎。
龐虎很聰明,但因為身體不好,他家距離學校又有點遠,每天上下學對於他來說跟過五關斬六將一樣。所以有些影響學習。
李小川雖然有個妹妹住在小旅館,由田榮照顧。但他的心其實是漂泊的,沒有家的。
而且兩輩子他都想去哪兒去哪兒,想乾啥乾啥,和妹妹在一起並不多。他妹妹也早就早就習慣了他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知道他活著就行,其他時候從來不找他。
龐虎家正好距離刺槐林那邊的工地很近。李小川乾脆就搬工地去住了。工地基建完成了,進入廠房建設中,正好有事了方便他就近處理。
再一個就是,他可以帶龐虎一起上下學。
於是,每天早上,縣一中的師生們就會看見李小川開著一輛破麵包車,載著龐虎來上學。
等晚上放學了,再載著龐虎回去。
麵包車座位多。後來工地的工人或者龐虎家的鄰居偶爾有事需要往城中心去也會搭車。
李小川缺愛,他平時話不多但是愛熱鬨。再說了,順手的事。他也很樂意。
發展到後來,這個破麵包車成了從工地到縣一中沿途一中學生的校車。
每天早上李小川一路走一路撿,到了學校時小小一個麵包車裡塞得滿滿當當都是同學。
也幸虧那個時候查車不嚴,不然十個他都不夠被拘留的。
不過這都是後話。
李小川接送龐虎上下學後沒多久,發現了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龐虎竟然是龐大爺的兒子。
龐大爺老伴早年去世了,家裡就父子二人。他常年忙著工作,根本顧不上管龐虎。龐虎小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腸胃不好。所以才一直病病歪歪的樣子。
龐大爺不是退居二線了嘛,一下子就閒了。能按時上下班了。
公職人員正常作息時間是很舒服的。朝九晚五。而高中生的作息是早七晚八。龐大爺第一天正常下班,就把李小川逮住了。
不過他還沒有具體展開對李小川的訓練。李小川就被藍勝喊走了。
藍勝早幾天就說要和李小川聚聚,奈何李小川沉浸在同學情中,心無旁騖。晚上又住在刺槐林工地上。
藍勝找了他好幾次都沒找到,最後還是堵住白書平,才問出李小川的下落。掐著李小川放學的時間,就把他逮走了。
聚會地點還是在大青花。沒辦法,現在全藤穀縣上點檔次的飯店就兩家。大青花是其中一家,另一個是縣賓館。
一群白丁,肯定首選大青花。
之前藍勝還對李小川極力促成建大酒店感到困惑,現在總算明白了。
以後藤穀縣的發展會越來越好,大家需要應酬的時候也會越來越多。
藤穀縣的餐飲業一片藍海啊。
李小川趕到的時候,飯局已經進行了一半。包廂裡還有兩個人。
看見藍勝領著個白淨斯文的少年進來,那兩個人都是一臉迷惑:“藍總,這位是……”
藍勝笑道:“我兄弟,李小川,人送綽號倒爺。”
又向李小川介紹:“這位年長一些的是軋鋼廠車間主任,趙運輸趙主任。這位年輕些的是趙主任的內弟——周樹文,軋鋼廠保衛科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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