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接通電話:“喂~”
“讓白樺接電話。”非常意外,對麵竟然是個男的。
李小川肯定得問:“你哪位?”
“我是……你管的著嗎?”
這天聊的,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李小川把電話掛了。
電話那頭的白家長房二少爺白正軒,對著被掛斷的電話差點沒氣死。
他可是長房長子嫡孫,彆說白樺了,就算白樺的生母都不敢在他跟前有個眉高眼低。這特麼白樺的一個義子,竟敢掛他電話?
“怎麼樣?”阿曼恭候在一旁,陪著小心。
白正軒胸中惱怒,幾乎是想都沒想,抬手就甩了阿曼一個耳刮子:“你生的好女兒。”
阿曼捂著臉,瑟縮著脖子,哪兒還有之前罵白樺時的頤指氣使。
白正軒餘怒未消:“我不管,她這次不但要交家用,還必須帶著她那個雜種狗崽子來給我磕頭道歉,不然你就等著被趕出去吧。”
阿曼這次真的慌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停磕頭:“二少爺息怒,都是我不好,沒有教好阿樺,求求你高抬貴手吧。我不能被趕出去啊。”
白正軒嫌她擋道,一腳將他踹開:“滾。”那樣子就像踹一條老狗。
而阿曼,真的就像一條老狗一樣,灰溜溜的趴在地上,直到白正軒走遠了才敢站起來。
樓梯上,一個三十來歲,保養得溜光水滑的少婦白了她一眼,十分嫌棄的嗔怪了一聲:“越老越沒規矩。”
嚇得阿曼又是一哆嗦:“大少奶奶。”
那少婦又白了她一眼:“告訴桂嫂,以後不要讓隨便什麼老貨靠近我的燕窩。我嫌晦氣。”
阿曼臉皮抖了抖,什麼老貨,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
但她不敢有任何怨言。明知道是罵自己,還要恭敬的回:“是。”
她心裡很忐忑,很焦灼。往常白樺按時打來家用的時候,全家人都叫她阿曼。
自從白樺忽然斷了家用,所有人都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連大爺的洗腳水都不讓她給端了。
她有心再給白樺打個電話,但是沒有得到彆人的同意,她不敢用家裡的電話。
最後,她決定向大奶奶請假,親自去醫院找白樺要錢。
直到這時,她才想起忘記問白樺在哪個醫院了。
等她終於找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
樺姐命不該絕,經過搶救病情穩定下來。都能趁著天氣好,去病房外放放風了。
阿曼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她化了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穿著一件藏藍色暗紅條紋的旗袍,拿著一個竹枝手柄的小手提包,乍然一看,跟老電影裡的舊時期小資家庭的太太一樣。
而樺姐,不到五十歲的年紀,鶴發雞皮,瘦骨嶙峋,穿著病號服瑟縮在空蕩的輪椅裡,像剛從集中營被營救出來的難民。
母女二人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在醫院的綠地旁遇上。
阿曼像一陣風,從樺姐身邊掠過。
而樺姐張著嘴,兩隻眼睛裡都是不可置信。
她的生身母親,這麼近的距離竟然沒有認出她。可笑不?
不,現實裡隻有可悲。
結果當然是阿曼撲了個空,沒有在病房裡找到樺姐。
護士告訴她,樺姐在外頭散心。於是她火急火燎的下樓來尋找。
負責照顧樺姐的路橋川是不認識阿曼的。而樺姐,此時已經失去了呼喚她的力氣。
倆人就那麼看著阿曼到處打聽樺姐的下落。
路橋川聽不懂她的話,樺姐越聽心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