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不認識這些人,樺姐認識啊。
她臉色下意識就白了白,衝那老頭喚了一聲:“大哥。”
李小川眼皮一跳,瞬間提起了精神。
白家和樺姐之間的關係,可是非常不妙啊。
那老頭的臉色本來十分難看。但是進到宴會廳中一看,座中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隻得把那一臉猙獰,強行換成姨母笑,向著眾人拱手:“哎呀,不好意思啊諸位。剛剛有事耽擱了,不周之處還望諸位海涵。”
那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宴會是他辦的。
李小川有點吃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將樺姐擋在身後。
樺姐卻將他往後扒拉了一下,示意他沒事,而後看向白家大爺:“大哥……”
白家大爺抬手製止住她往下說,在彆人都不大注意的角度,非常不喜的剜了她一眼:“儀式進行到哪一步了?”
樺姐道:“我剛剛帶向陽認過在座的叔伯。”
“嗯。”白家大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自己給自己找補:“是我來晚了,沒有讓賓客久等的道理。你這樣做也算合理。”
他說完,徑直走到八仙桌邊的主位,原來樺姐坐的位置坐下。
那樣子很明顯,他要充大爺。
跟著他來的幾個人,在他旁邊侍立,彆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兒威風。
可誰請你了啊?
按李小川的做事風格,他親爸他都不尿,何況一個歪把子乾舅,沒給他提脖子扔出去,都是初來乍到看樺姐和滿廳賓客的麵子。
他看向樺姐。
隻見樺姐望著那老頭,臉皮抖了又抖,目光非常怪異。似乎有疑問,有震驚,還有點感激……
感激?
李小川在內心大罵:“臥槽,對這群吸血鬼,你感激個毛啊……”
但顯然,樺姐那奇葩的腦回路常人難以理解。
她拉著李小川走向那個老頭:“磕頭,敬茶,叫大舅。”
李小川舔了舔嘴唇,沒動。
樺姐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這種情景,力氣是次要,態度才是主要的。
讓樺姐真的把李小川摁那磕頭,她病著,顯然是辦不到的。可態度遠比力氣要壓力大得多。
此情此景,幾乎滿廳人都看著這邊。李小川要是不跪,傳統文化中孝義比天大,剛剛認了媽就忤逆,他以後就不用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可要是稀裡糊塗的跪了,樺姐都不被白家承認,那他這個義子豈不成了白家的二等奴才?
他出來做事,不是為了給誰卑躬屈膝的。
就算李小川二世為人的老妖怪,這會兒也感到有些棘手啊。不過他是誰?
他是科班出身的混混,不是端方君子。他轉頭看向樺姐:“媽,既然有大舅,那是不是還有二舅、三舅?”
不要誤會,他不是好奇寶寶,純粹就是不想磕頭,東拉西扯沒話找話,拖延時間。
可是,擋不住在座的各懷心思,欲遮還露的蛐蛐啊。
何為家親?
簡而言之就是祖宗十八代。
正常的認義母都是拜義母老公家的祖宗。
認子如生子,這是大事。義母的娘家也都會被邀請來參加,而且娘親舅大。那還是重頭親戚,要上厚禮的。
可樺姐認李小川根本就沒有那一道子。白家大爺是不請自來,忽然冒出來的。
樺姐的生母是白家的傭人。傳統文化裡,男人三妻四妾。妾也是有名分的。而阿曼連妾都不是。是沒有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