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明月的目光隔著眾人相撞。
李小川下意識蹙眉,他看見周明月就腦殼痛。
安安分分的把孩子養大不好嗎?乾啥往三海幫的事情裡摻和?
你特麼自己怎麼回事自己真不清楚?孤兒寡母寄居籬下竟然還打起人家產的主意。
真特麼應了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小川越想越氣。
但凡周尊還活著,周明月不是他唯一孩子的媽,李小川早一槍送她下去了。
周明月看見李小川,頓時心虛起來。早知道李小川沒死,她也不會腦袋一熱搞出這麼多事情。
現在怎麼收場?
她低頭,看見手中牽著的小娃娃,急中生智將娃娃往前推:“寶寶,叫爸爸。”
“彆。”李小川抬手製止,他怕周尊晚上來找他算賬。不過這話不能說。要是說破周明月不是他媳婦兒,那娃也不是他兒子,這娘兒倆分分鐘被人撕了。
三海幫內亂因他而起,死了太多人了。此時廳外還血流成河呢。
但繼續留她在三海幫也是不可能的。
又不能殺,又不能留,李小川隻能道:“你走吧。”
周明月頓時臉色一白:“我往哪裡走?”
從前被欺負的痛苦回憶再次升上心頭,她終於害怕起來。
李小川哪裡知道她要往哪兒走:“回國也行,或者隨便去什麼地方都行。這輩子,我們都不要再見了。”
“孩子得留下。”白樺忽然開口:“他是阿陽的血脈。”
周明月倏然轉頭,看向形容枯槁的白樺,此時才生出一點悔愧之意:“媽……”
說實話,白樺對她不錯。
可人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就再沒有道德廉恥可言。
白樺擺手:“以後你不要再叫我媽了。你走吧。乖乖的,不要鬨,就是最好的結果。
孩子……”
她正想說,孩子她會好好照顧。
李小川打斷她的話:“孩子讓她帶走。”
白樺不解:“那可是你兒子。迄今為止你唯一的兒子。”
那娃的身世李小川不能說,他也懶得編理由,直接道:“這事就這麼定了。”
他是南玉成,這是他的地盤,他的決定誰能反駁,誰敢反駁?
白樺無奈,隻好道:“那好吧。這終究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決定吧。隻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李小川道:“我言出必行,絕不後悔。”
可周明月後悔了啊。但誰聽她的呢?
李小川看向在場的人:“我也不瞞諸位,我在國內有兩個女兒。這輩子也隻有這兩個女兒,不會再有兒子。
我想說的是,女兒怎麼了?我媽也是女兒,三海幫有今天的局麵,你們抿心自問,有沒有我媽的功勞?”
這讓彆人怎麼接話?
要說女人也能接任幫主,你這個幫主怎麼來的?還不是因為有個屌。
可要說女人不行吧。這兩年說真的,幫派能有如此局麵,白樺這個女人功不可沒。
反正怎麼回答都不對,不是得罪兒子就是得罪兒子他媽。
所以,大家集體保持沉默。
李小川也不是平白無故扯起這個話題的。他想借機化解南家內部的矛盾。南家幾個女兒女婿在三海幫深耕多年,如果粗暴的連根拔起,必然動搖三海幫的根基。
可要是不拔除,逮著機會就像現在這麼來一出。不定哪天李小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畢竟隻有千裡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