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爺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和李小川的關係。
但是,看張老頭的樣子,不答應趕走李小川,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龐大爺有些蒙蔽:“首長,我能問問這孩子怎麼得罪您了嗎?”
張老頭腦袋一擰:“我早就退休了,不要再叫我首長。”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
好吧,龐大爺無奈了。
這時,忽聽龐虎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打太極嘛,誰還不會。
李小川下意識就對龐虎的及時救場感激不儘。
但張老頭豈是那麼容易被拿捏的。他非但沒回答龐虎的問題,反而衝著李小川吹胡子瞪眼:“你笑什麼?”
李小川冤枉啊。他大氣兒都不敢出,努力當隱形人,這也能賴他頭上。
“師父息怒,息怒。”龐大爺也不是那不懂變通的人,隻不過在領導的位置上坐久了,退下來之後在家裡也是說一不二,一時間沒轉過彎。
此時在他這位久違的,亦師亦父的老領導麵前,心底某一處沉睡的情感漸漸蘇醒。令他日益蒼老的麵容上多了幾分鮮亮的活潑。
實在是不活潑也不行。
有張大爺這位九十歲的人在前頭,他一六十歲的算個屁的老頭。充其量算人到中年。
他走過去扯住張老頭的袖子:“咱們難得見麵,您好歹給個麵子屋裡坐坐。
不是我當徒弟的誇口,我這些年練出一手好廚藝,還在我們縣城開過餐館呢。您要不嘗嘗是不是有點虧?”
“你可拉倒吧。”張老頭的嘴一如既往的硬:“就你那破手,也好意思說廚藝。當年老子好不容易整隻雞,讓你給我燒了解解饞,結果呢?
你特麼連毛帶屎一起給老子燒的。現在想起來老子都還膈應。”
冷不丁旁邊又冒出來個陳小玲:“那最後雞呢?”
張老頭道:“吃了唄。要不能膈應。”
吃瓜吃的忘乎所以的陳小玲噗嗤一聲就笑了:“又是毛又是屎還吃啊。”
“那不然嘞?”張老頭滿是懊惱道:“那時節,整隻雞容易嗎?彆說雞屎,就算你往上拉一泡,老子涮吧涮吧照樣吃。大不了以後惡心唄。”
一番話逗的陳小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沒心沒肺的丫頭咯咯直樂。
她兒子見她笑,也跟著笑。
娘兒倆把氣氛烘托的還挺歡樂。
張老頭竟然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和麵對李小川時的橫眉怒目不同,張老頭看陳小玲,秒變慈祥老爺爺。
還誇了他一句:“這丫頭好,我喜歡。”
陳小玲從小就話多,嘴甜。聞言樂嗬嗬道:“謝謝張爺爺誇獎。”又握著她兒子的小手向張老頭打招呼:“老祖宗好,我小名叫壯壯,大名叫龐振聲。我爺爺取得呦。”
張老頭聞言,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好疼人的小家夥。”
仿佛三番兩次追著李小川打的老瘋子不是他一樣。
李小川見狀,就準備悄悄開溜。他是真惹不起這個老頭。惹不起,他躲還不行嗎?
“哪兒去啊?”
張老頭就跟渾身是眼一樣,一邊逗龐振聲,一邊還能精準掌控李小川的動向。
不過這次他沒有在吼喊亂叫,而是主動進了屋裡。
然後,他精準找到日常龐大爺愛坐的位置,大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
李小川自忖有三分眼力,但麵對這個老頭半分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