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順著窗棱滑落,在晨光中劃出銀亮的痕跡,與外麵滂沱的雨景相映成趣。
明野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生怕驚醒身邊的人。
他剛坐起身,奶酪就顛顛地湊過來,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掌心,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
醜寶則歪著腦袋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珠在雨光中閃閃發亮,仿佛在抱怨這糟糕的天氣。
木屋外,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越發狂暴。
狂風卷著雨水拍打窗戶,發出“劈啪”的聲響,與屋內安寧的晨景形成鮮明對比。
明野看著沉睡的寧萌和玩鬨的小家夥們,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奶酪的頭——看來今天,又要在這風雨飄搖的木屋裡,度過漫長的一天了。
明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驚醒身旁的寧萌。
他走到木屋角落,從儲物箱裡翻出幾片乾麵包、幾顆紫葡萄,又將昨晚剩下的烤肉切片,用平底鍋稍稍加熱。
油脂在鍋底發出“滋滋”的輕響,混著麵包的麥香和葡萄的甜膩,在清晨的木屋裡彌漫開來。
他將食物擺上餐桌時,陶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窗外的雨聲愈發密集,像無數根銀線砸在甲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寧萌在這時輕輕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她坐起身時,被褥滑落肩頭,露出一截光潔的鎖骨。
昨夜散開的長發如墨色海藻鋪在枕間,幾縷亂發黏在微濕的臉頰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茫然地望向窗外——雨幕厚重得像塊灰色的絨布,將海麵和礁石裹得嚴嚴實實,隻有浪頭撲岸時才能瞥見一點白花花的泡沫。
“醒了?”明野遞過一杯溫水,“外麵雨下得更大了。”
寧萌接過水杯,指尖觸到溫熱的陶壁,輕輕“嗯”了一聲。
她披著毯子走到窗邊,赤著的腳丫踩在地板上,留下幾個淡淡的濕印。
雨珠順著玻璃蜿蜒而下,在她眼底映出細碎的水光。她伸出指尖,隔著玻璃觸碰冰涼的雨痕,忽然打了個輕顫。
“快過來吃飯,”明野把熱好的烤肉推到她麵前,“再不吃該涼了。”
兩人並肩坐在窗邊,陶盤裡的麵包和葡萄在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寧萌小口咬著麵包,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窗外。雨點砸在水麵上,激起無數細小的漩渦,又迅速被新的雨點擊碎。
遠處的礁石像沉默的巨獸,在雨霧中時隱時現。
“這雨什麼時候才會停啊……”她輕聲呢喃,指尖無意識地卷著桌布邊緣。
明野咽下口中的烤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雨幕中,一隻海鳥正奮力穿過風雨,翅膀被雨水打濕,卻仍倔強地朝著烏雲深處飛去。
他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尖蹭過她手背:“總會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