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虎帶著打手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撥開那密不透風的人群,華清這才得以走進酒樓。
一進酒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副亂糟糟的景象。
十幾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活像乞丐模樣的人,正圍著兩三張桌子狼吞虎咽、胡吃海喝。
他們全然不顧什麼吃相、禮儀,桌上的殘羹剩飯、啃過的骨頭扔得到處都是。
地板上更是一片狼藉,酒水、菜湯混著食物殘渣,臟得讓人作嘔。
華清見狀,眼神瞬間冰冷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聲說道:
“哼,好大的膽子!”
“竟敢跑到我的地盤上來鬨事,真當我是好欺負的?”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長臉尖腮,麵色蠟黃,抬頭瞥了華清一眼。
他一手攥著個油汪汪的雞腿,大口撕咬,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得汁水橫飛。
另一隻手還不忘時不時端起酒碗,猛灌幾口。
末了,他一抹嘴,扯著公鴨嗓子嚷道:
“喲,白少,您瞧瞧,這酒樓反正也是您從牌桌上贏來的。”
“咱兄弟們不過是來打打秋風,吃幾口、喝幾口,算得了啥?”
“您反正不差錢,犯不著跟咱計較?”
“今兒個,我麻六把話撂這兒了。”
“往後,您這酒樓每天都得把咱們兄弟伺候舒坦了,不然,甭想踏踏實實地做生意!”
胖虎往前大跨一步,聲如洪鐘般怒喝:
“蠢貨,你真是不知死活!”
“想吃白家的霸王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撒泡尿照照,就憑你也配?”
“我勸你,趕緊帶著你這群臭要飯的滾蛋,彆逼我動手!”
麻六卻猶如未聞,不緊不慢地把啃了一半的雞腿扔回桌上,油漬濺得到處都是。
他滿不在乎地拽過衣角,隨意擦了擦滿是油氣的雙手。
接著,在眾人驚惶的目光中,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木柄手榴彈。
那手榴彈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麻六把玩在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中透著股亡命之徒的狠勁:
“不怕死的話,你就儘管放馬過來啊!”
“大不了,今兒個咱們同歸於儘,黃泉路上,我麻六還多個伴兒呢。”
這一下,看熱鬨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慌不擇路,拚了命地往後退,你推我搡。
生怕麻六一個衝動,真把那要命的玩意兒拉響了,自己跟著遭殃。
胖虎氣得咬牙切齒,雙手握拳,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卻又無可奈何地放下。
他心裡清楚,麻六本就是街頭混混,爛命一條,真要是逼急了,這瘋子絕對乾得出拉響手榴彈的事兒。
到時候,這好好的酒樓可就毀於一旦了。
胖虎急得抓耳撓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卻實在是無計可施。
華清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臉上竟緩緩浮現出一抹戲謔之色。
他微微仰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麻六:
“哼,有本事你就拉響啊。”
“光在這兒咋呼,不敢動手,嚇唬誰呢?”
這話一出,像是一顆重磅炸彈,驚得周圍眾人目瞪口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華清,如同在看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