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陸懷舟大撒幣。
縣衙當差的這些人都拿了他的好處,是以差役們追查之時,皆是敷衍了事,不過是磨洋工罷了。
這一日,黃昏時分,陸家車隊緩緩駛入七江城,尋得一家客棧落腳歇息。
華清經過一番精妙的喬裝打扮,化作一名中年遊客,也悄然入住同一家客棧,暗中窺視著陸家的一舉一動。
夜深人靜之時,暗中守護車隊的陸懷山,見四下無人,悄然鑽進弟弟為他預留的客棧房間,倒頭便睡,養精蓄銳。
連日來,車隊行進順利的很,眾人的緊繃的心弦都鬆弛下來。
車轎庫中,兩個打手與兩個武僧,雖值夜守衛,卻也難抵困意。
他們哈氣連連,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帶著幾分詭異的涼意。
四人頓感眼皮更加沉重,困意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兩眼一黑,竟是齊齊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此時,華清身著夜行衣,輕手輕腳地來到車轎庫門口。
千機小手輕輕一揮,五輛裝滿金銀財寶等貴重物資的馬車,瞬間消失無蹤,被他吸進係統空間之中。
做完這一切後,華清又悄然回到客棧房間中,繼續他的酣睡,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天將破曉之時,陸情舟的管家悠悠醒來,欲去解手。
經過後院時,借著朦朧的月色,他赫然發現車轎庫中值夜的四人竟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他摸著胡須,搖頭苦笑,輕聲嘀咕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管家佝僂著背歎氣走過車轎庫,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忽覺眼皮一跳,腳步猛地頓住——方才路過時分明隻有四輛馬車,怎麼少了五輛?
他踉蹌著走到車轎庫,眯眸掃著庫裡的車,確實隻有四輛。
“定是夜裡沒睡踏實...”
他喃喃自語,狠掐掌心讓自己清醒,老花眼在晨霧中再次眯成細縫。
第二次數到第四輛時,後頸寒毛驟起——五輛最沉重的輜重大車,竟然真不見了。
他失聲喊道:
“你們四個搞什麼鬼?”
驚得四個值夜人瞬間睜開了眼睛。
“五輛!五輛裝著細軟的車!”
管家揪住離他最近的值夜人衣領:
“讓你們守夜看管馬車,你們居然睡覺?”
四人瞪大惺忪的眼,順著他發抖的手指望去,車轎庫裡隻剩四輛馬車立著。
管家氣得真跺腳,轉身就往客房跑,鞋板在青石板上敲出“咚咚”響:
“老爺!三老爺!出事了!”
四個值夜人麵麵相覷,忽然想起陸懷山鐵塔般的身形和腰間泛冷光的橫刀,喉結齊齊滾動。
“跑!”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四人撒開腿就往後院門衝,腰間佩刀在慌亂中磕著門框,發現“咣當”的聲響。
然而剛出了門,頭頂忽然罩下陰影。
“嘭”地一聲悶響,地麵竟微微發顫,一個鐵塔似的身影堵在了門外,橫刀出鞘半尺,刀身映出四人慘白的臉。
“大……大老爺……”
四人瞬間僵成木樁,冷汗順著脊背往下爬。
陸懷山鼻孔裡噴出粗氣,震得門楣上的蛛網簌簌掉落:
“丟了東西想跑?”
四個人嚇得連連後退。
陸懷舟穿著單薄的內衣便衝出了過來,驚慌失措地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
四個值夜人身體抖得說不出話,隻是一味地耷拉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