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哼了一聲,拿著手電筒,慢悠悠走到鐵門旁。
隔著鏽跡斑斑的鐵欄杆,他睨著李大狗腫脹的臉,鼻腔裡溢出一聲冷笑:
“深更半夜不睡覺,你們遛什麼彎?”
“恐怕你們才是小偷吧?!”
“老田!都是鄉裡鄉親的,說這話寒磣人!”李大狗扯著破鑼嗓子辯解,獨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誰能窮到偷幾個爛桃子?”
“我們真是看你果園進了賊,好心幫忙!”
話音未落,遠處又傳來同伴的哀嚎,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楚。
華清嗤笑著轉動鑰匙開了門,他讓李大狗在前引路,兩個人泥土牆內側往前走雲。
不一會兒,見到五個壯漢蜷縮在牆邊,捕獸夾的鐵齒深深嵌進皮肉,鮮血在燈光下泛成詭異的黑紅色。
華清蹲下身,指尖熟練地扣住捕獸夾的機關,趙二虎如釋重負地癱倒在地,嘴上抱怨起來:
“老田,你忒損了!”
“在自家園子放這玩意兒,我們好心沒好報,醫藥費你得賠!”
“賠?”華清猛地起身,隨手抄起一根木棍重重戳在地上,驚得眾人渾身一顫:
“我這是捕野兔的,誰知道你們大半夜地來做什麼?”
“再敢嘰嘰歪歪,我就去報警,把你們這幫小偷全抓起來。”
白天吃過大虧的壯漢們瞬間蔫了氣,正常情況下,他們都打不過華清,何況現在受了傷。
王雲海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老田,彆跟二虎嘔氣,趕緊把我們夾子打開吧。”
華清哼了一聲:
“給你們打開後,就趕緊滾。”
那幾個還被捕獸夾夾著的人,連連點頭:
“我們絕不賴你。”
華清黑著臉說道:
“這還差不多。”
他依次給他們打開了捕獸夾,幾個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園外挪去,腳踝的傷口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和吳家兄弟彙合後,吳老三舉著手電筒照向受傷的五人。
慘白的光束掃過他們狼狽的模樣,他的臉色比夜色更陰沉。
“狗日的老田,算你這次運氣好,沒下次了。”
這次不僅計劃落空,還要倒貼醫藥費,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憋屈讓他又氣又怒。
果園裡,華清倚在門框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彆急,這事兒沒完呢。”
吳老家回家休息去了,吳老三帶著那些受傷的人去了村衛生所處理傷口。
折騰到大半夜才回家休息。
五個人花了不少錢,吳老三是掛的賬,計劃第二天拿了錢去結賬。
淩晨三點多鐘,華清從床上醒來,他再一次來到吳家三兄弟屋後,采用以前的方法,盜走了他們前一天上午剛提的錢。
三兄弟各提了一千塊錢,用多的還剩下九百出頭,用的少的還有九百八十多塊錢。
卷完他們的錢,華清便回到果園,蹬上三輪車去縣城裡賣桃去了。
晨光刺破雲層時,吳老大被老婆刺耳的尖叫掀翻了被子。
他趿拉著拖鞋,跳下了床,來到櫃子前,抽屜裡的黴味混著樟腦丸氣息撲麵而來,昨夜剛取的錢不翼而飛了。
“特麼的,還來?真是無法無天了。”吳老大出離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