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捕頭駭然失色,還沒等他做出下一個反應,那根奪命長棍已如影隨形,帶著淒厲的風聲,狠狠抽在他的小腿脛骨上。
“啊——”鑽心刺骨的劇痛讓董捕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撲倒,摔了個狗吃屎。
黑衣人如同虎入羊群,那根長棍在他手中化作了索命的閻王帖。
劈、掃、點、戳、撩……招式大開大闔,卻又狠辣刁鑽,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捕快們的關節、穴位、軟肋之上。
沉悶的擊打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捕快們淒厲的哀嚎,在寂靜的鳳凰池畔此起彼伏,彙成一曲絕望的交響。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董捕頭帶來的十幾個捕快,已全部躺倒在地,如同被狂風掃過的麥稈。
有的抱著扭曲的手臂慘叫,有的捂著塌陷的胸口痛苦翻滾,有的像董捕頭一樣抱著斷腿哀嚎……再無一人能站立。
那黑衣人持棍而立,蒙麵巾上方露出的眼睛冷漠地掃過滿地翻滾的“獵物”,如同看著一群螻蟻。
他走到牛車旁,提起韁繩,拍了拍牛背,不緊不慢地消失在通往更深山林的黑暗小徑裡。
……
“廢物!飯桶!酒囊飯袋!”
王員外得到消息,狀若瘋癲,指著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腿上打著夾板的董捕頭,唾沫橫飛地怒罵,聲音尖利得能刺破屋頂:
“十幾個帶刀的捕快打不過一個拿棍子的賊?你們是吃粑粑長大的嗎?朝廷養你們何用?啊?!”
他猛地轉向臉色慘白如紙的趙德庸,手指幾乎戳到縣令的鼻子上,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趙德庸,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
“青川縣養了一群什麼玩意?連個山賊都抓不住!”
“我要上京,告你玩忽職守,縱寇為患。”
“告你和你手下的捕快都是廢物,你這頂烏紗帽,彆想再戴了!”
“員外息怒!員外息怒啊!”趙德庸被罵得魂飛魄散,連連作揖,冷汗浸透了官袍的後背:
“下官該死,下官無能。”
“請員外再給下官一次機會,下官一定……”
“機會?我給你機會,誰給我兒子機會?誰給我王家的銀子機會?”王員外咆哮著打斷他,氣得渾身哆嗦。
就在這時,一直陰沉著臉站在王員外身後的吳管家,三角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他上前一步,湊到王員外耳邊,壓低了聲音:
“老爺,小的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王員外喘著粗氣,不耐煩地瞪著他:
“誰?”
吳管家目光轉向趙德庸,慢悠悠道:
“趙大人,前些日子,河邊……貴縣衙是不是有個叫李華清的捕快?”
“據說,他一個人就把那幾個少爺的手下們打得人仰馬翻,身手很是不錯啊!”
趙德庸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對對對,李華清是有兩把刷子!”
他猛地一拍腦門,這些天被綁匪攪得焦頭爛額,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隻是……他當日衝撞了三少爺,被本官停了職,還……還沒來得及處置。”
王員外渾濁的老眼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停職?處置個屁,現在是用人之際。”
“趙德庸,你立刻馬上恢複他的捕快身份,讓他給老子去抓那個什麼狗屁多臂熊。”
“救回我兒,將功折罪。”
“要是辦成了,之前的事,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