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恐怖的撞擊聲、金屬扭曲的尖嘯聲、混凝土塊相互碾磨的悶響……交織成一首地獄的喪鐘。
整個地下證物中心,連同裡麵的一切——文件、設備、人——被徹底掩埋、壓扁。
衝擊波沿著通風管道和結構縫隙瘋狂蔓延,將上方的警局總部大樓一層層撕裂、扭曲。
玻璃幕牆如同冰雹般從高空砸落,火焰從斷裂的管道中噴湧而出,迅速吞噬著文件、地毯和人體。
原本象征著秩序與力量的警局總部,在震耳欲聾的爆炸和連綿不絕的崩塌聲中,迅速化作一片燃燒著烈焰、彌漫著濃煙、充斥著慘叫與絕望的鋼鐵廢墟!
紐約港,自由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如同熔化的金液,刺破東河上空沉滯的鉛灰色雲層,慷慨地潑灑下來。
它掠過曼哈頓下城那片升騰著巨大煙柱、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廢墟市政廳),又掃過三公裡外那片在火光與濃煙中扭曲呻吟的警局殘骸。
最終,這束光落在了自由女神高舉的青銅火炬之上。
在那巨大火炬投下的、狹長而深邃的陰影最邊緣處,一個身影靜靜地佇立著。
華清。
海風帶著鹹腥的水汽和遠方飄來的、若有若無的焦糊氣味,吹拂著他額前的碎發。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防風外套,拉鏈拉到領口,身形挺拔,如同岸邊一塊沉默的礁石。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複仇後的快意,沒有目睹毀滅的激動,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悲憫。
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封凍千年的古井,清晰地倒映著河對岸那兩處仍在不斷升騰、擴散的死亡煙柱:
一道灰暗粘稠,如同凝固的怨魂。
一道夾雜著火焰的赤紅,如同噴發的怒火。
兩股煙柱在紐約灰蒙蒙的天空中扭曲糾纏,構成一幅驚心動魄的末日圖景。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片依舊混亂、燃燒著的城市天際線。
然後,他轉身,邁步。
身影無聲無息地融入自由女神像基座下方喧鬨的遊客人群之中,如同水滴彙入大海,瞬間消失不見。
隻有那兩股在紐約上空糾纏升騰的煙柱,如同巨大的、無聲的問號,在清晨的陽光中,久久不散。
五天後。
華國,海州市國際機場。
午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灑在接機大廳光潔的地板上。人群熙攘,廣播聲輕柔。
鐘小鳳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米白色風衣,烏黑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後,臉上略施淡妝,卻掩不住眉眼間那一絲揮之不去的擔憂和期盼。
她牽著女兒嬌嬌的小手,小姑娘穿著漂亮的紅色連衣裙,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嶄新的芭比娃娃,大眼睛滴溜溜地四處張望。
“媽媽,爸爸的飛機到了嗎?”嬌嬌仰起小臉,奶聲奶氣地問。
“快了,寶貝。”鐘小鳳揉了揉女兒柔軟的頭發,目光緊緊鎖定著國際到達的出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這一個月,她度日如年。
網上關於華清的汙名化浪潮雖然被後續爆出的亞瑟偷稅、吸毒等驚天醜聞徹底淹沒那些爆料如同精確製導的導彈,將亞瑟及其黨羽釘死在恥辱柱上),但華清本人卻如同人間蒸發,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