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心中冷笑,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他麵上卻是一副“被說服”、“驚喜”的樣子:
“哦?令兄竟有如此大才?既是小梅的兄長,便是孤的親人。”
“好,孤準了,就封他為……衛尉丞!”
“掌宮門禁衛一部,有令兄這等高手坐鎮宮禁,孤就安心多了。”
胡小梅大喜過望,踮起腳尖在華清臉上親了一下:
“謝陛下,陛下英明。”
翌日朝會。
當華清在朝堂上宣布任命衛康為司寇中郎將、胡小戈為衛尉丞時,不出所料,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陛下!萬萬不可!”司徒文正老丞相第一個站出來,須發皆顫:
“衛康乃一介商賈,縱然於陛下有恩,但驟掌都城刑獄要職,於法不合,於製不符。”
“恐難服眾啊,陛下!”
“陛下!胡小戈不過一江湖草莽,寸功未立,何德何能執掌宮門禁衛?此乃國之重器,豈能兒戲?”太尉李牧也沉聲進諫。
“陛下三思!此二人皆無功名,未顯才能,如此擢升,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更會令朝綱紊亂!”禦史大夫周嚴緊隨其後。
南昌太雖未直接開口,但嘴角噙著冷笑,眼神陰鷙地看著華清,仿佛在看一場鬨劇。
他身後的黨羽更是紛紛出言,言辭激烈,直指華清任人唯親,昏聵不明。
麵對群臣洶洶反對,華清臉上卻露出一絲“執拗”和“不耐煩”。
他猛地一拍禦案,聲音帶著刻意為之的“慍怒”:
“夠了!”
“什麼任人唯親?這分明是任人唯賢,隻不過賢人恰好都在我身邊。”
“何況衛康於孤有救命大恩,更助孤得傳國遺詔,此等功勞,豈是尋常可比?司寇中郎將一職,正可使其人儘其才,為朝廷效力!”
“胡小戈乃梅妃兄長,武藝高強,忠心可靠!由其掌一部宮禁,護衛孤躬,有何不可?”
“爾等隻知墨守陳規,豈知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此事無需再議,照旨辦理!”
他語氣強硬,不容置疑,完全是一副被恩情和枕邊風衝昏頭腦的昏君模樣。
司徒文正等人痛心疾首,連連叩首苦諫,卻被華清以退朝強行終止。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郢都。
“聽說了嗎?新王把給他送錢送女人的大商人封了管刑獄的大官!”
“何止啊!那個整天穿得跟團火似的梅妃,她那個不學無術的哥哥,直接當了守宮門的將軍!”
“嘖嘖……這叫什麼事兒?裙帶關係都擺到明麵上了!”
“唉,本以為是個明主,沒想到……季國七年,怕是學了一身昏君的毛病回來!莘國危矣!”
“噓……慎言!小心被司寇府的人抓去,那位衛大官人,可是新王的亞父呢!”
“……”
流言蜚語如同毒霧般在王城彌漫。
“昏庸好色”、“任人唯親”、“裙帶當道”的惡名,牢牢扣在了新君南華清的頭上。
華清獨坐於深宮,聽著內侍小心翼翼轉述的市井流言,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而深邃的弧度。
戲台已搭好,棋子已落位,這盤名為“莘國”的棋局,正朝著他預想的方向,步步驚心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