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魂穿過來時,猛地睜開眼,映入眸中的是一片素白。
靈堂的肅穆氣息尚未完全散去,空氣裡殘留著檀香和紙錢焚燒後的味道。
他正躺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房間裡陳設簡單,帶著一種家業初喪的蕭索。
門外隱約傳來壓抑的啜泣聲,正是原主的妻子葉小玉。
華清掐了掐眉心,看起了原劇情。
杜仲…陸行舟…雌雄雙煞…廚神爭霸…尚食之位…還有那最終淒慘絕倫的結局…一幕幕清晰得令人窒息。
他坐起身,眼神銳利如刀,盤算著複仇計劃。
幾天後,香滿樓和原劇情一樣重新開張。
大堂裡稀稀拉拉坐著幾桌念舊或好奇的客人,氣氛遠不如從前熱烈,甚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窺探。
後廚的灶火重新燃起,但掌勺的主力換成了幾個老師傅。
杜仲儼然成了臨時的“主心骨”,裡外張羅,指揮若定,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痛與擔當。
華清穿著一身素服,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沉靜得可怕。
他默默觀察著杜仲的一舉一動,看著對方如何“不經意”地靠近那幾道即將上給大堂重要位置食客的菜肴,看著他袖口裡那點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異動。
來了,原劇情中的關鍵節點。
就在杜仲的手指即將從袖中滑出,將一小撮淡黃色的粉末抖入一盤剛出鍋的“鬆鼠鱖魚”鹵汁中時——
“大師兄!”
華清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後廚嘈雜的冷冽,清晰地響起。
他不知何時已站在杜仲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杜仲動作猛地一僵,指尖的粉末險險收回袖中,臉上瞬間堆起關切又帶著責備的笑容,轉過身:
“師弟?你怎麼到後廚來了?”
“你悲傷過度,身子還沒好利索,快回去歇著,這裡有我呢。”
華清沒動,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杜仲那隻縮回袖中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寒意森然的弧度:
“大師兄辛苦。”
“香滿樓遭此大難,還能重新開張,全靠大師兄上下打點,連這重新采買食材的本錢,也是大師兄墊付的吧?”
“這份情,我方華清記下了。”
他微微欠身,姿態放得極低,話語裡充滿了“感激”。
杜仲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嘴上卻連聲道:
“師弟說的哪裡話?”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香滿樓就是我的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快回去歇著吧,等忙過這陣…”
“不急。”華清打斷他,向前邁了一步,目光銳利如鷹隼,直刺杜仲的袖口:
“方才,看大師兄往這鬆鼠鱖魚的鹵汁裡,似乎加了點特彆的‘調料’?”
“小弟眼拙,沒看清是什麼好東西,能讓大師兄如此謹慎,親自下手?”
後廚的空氣瞬間凝滯了。
幾個正在忙碌的廚師和夥計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愕然地看著這對峙的師兄弟。
杜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被強裝的鎮定壓下:
“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