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汙漸漸褪去,刀身重新變得光潔、冷冽,映著跳動的燈火,寒芒流轉。
華清的眼神,也隨著刀身的潔淨,變得愈發幽深、冰冷,如同兩口不見底的寒潭。
刀已拭淨,寒光凜冽。
……
城南那片緊挨著醃魚作坊的棚戶區,天總是亮得格外遲些。
濃得化不開的腥臭氣,是這裡永恒不變的底色。
鹹魚、爛蝦、還有經年累月滲進泥地裡的汙糟汁水,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嘔的、黏糊糊的味道,死死糊在鼻腔裡,揮之不去。
可這天清早,住在最靠裡那兩間歪斜土屋隔壁的王老六,剛推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快要散架的破木板門,準備去作坊裡上工,一股更衝、更怪的味道就蠻橫地撞了進來。
那不是單純的魚腥。
一股子…一股子鐵鏽似的腥氣,又厚又重,還帶著點隱隱的甜膩,混在醃魚作坊那固有的臭味裡,像一把生鏽的鈍刀子,狠狠刮過喉嚨眼。
“嘔…”
王老六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扶著門框乾嘔了兩聲,渾濁的老眼疑惑地瞟向隔壁那兩間死寂的屋子。
那對租住的古怪夫妻,平日裡門窗關得死緊,神出鬼沒,可今天…那扇破木板院門,竟然大敞著?
太反常了。
死氣沉沉的,連點活人氣息都沒有。
王老六心裡咯噔一下,莫名地發毛。
他躊躇著,壯起膽子,拖著那雙露腳趾的破草鞋,蹭到那敞開的院門前,探頭往裡張望。
院子裡空蕩蕩,幾件辨不出原色的破衣爛衫胡亂搭在一條同樣破爛的繩子上。
死寂。
那股鐵鏽似的腥甜味更濃了,源頭就是那扇同樣虛掩著的屋門。
王老六的心跳得像要撞出嗓子眼。
他咽了口唾沫,乾澀的喉嚨火燒火燎。
他伸出手,指尖抖得不像話,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的屋門。
“吱呀——”
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著劣質燒刀子酒氣和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死氣,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狠狠糊了他一臉。
屋內的景象,讓他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衝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成冰。
昏暗的光線下,牆壁上濺滿了大片大片潑墨似的暗紅,有的地方血點子密密麻麻,像炸開的汙穢煙花。
地上,兩條人影扭曲地癱在粘稠得發黑的深紅血泊裡。
男的趴著,背心一個碩大的血窟窿,血汙浸透了他灰撲撲的粗布短褂。
女的仰麵躺著,脖子歪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胸前也是一片刺目的暗紅。
那模樣,不像死人,倒像是兩條剛從魚市案板上拖下來、被刮淨了鱗片、掏空了腮和內臟,隨意丟棄在汙血裡的死魚。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撕破了棚戶區清晨的死寂,驚起了遠處幾隻聒噪的烏鴉,撲棱棱飛向鉛灰色的天空。
王老六連滾帶爬地衝出院子,癱在巷子口的爛泥地裡,褲襠一片濕冷,隻剩下撕心裂肺的乾嚎:
“殺人啦!死人啦!好多血!好多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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