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湯…湯…”一個供奉指著那湯盅,眼珠暴突,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
暗紅的血沫從他口鼻中狂湧而出,瞬間染紅了花白的胡須和前襟。
“噗——!”另一位供奉更是七竅流血,身體如同離水的魚般劇烈抽搐,手指死死摳著地麵,留下道道血痕。
劇毒!見血封喉的劇毒!
剛才還威嚴肅穆的評判席,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五位供奉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抽搐,口中噴湧出黑紅的汙血,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湯的香氣,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恐怖氣息。
“護駕!護駕——!”司禮太監嚇得魂飛魄散,發出變了調的尖叫。
“鏘啷啷!”
周圍警戒的禁衛反應如電,長刀瞬間出鞘,寒光四射,如同潮水般湧上高台,將皇帝死死護在中心。
“封鎖全場!任何人不得擅動!”禁衛統領厲聲咆哮,聲如雷霆,震得整個賽場嗡嗡作響。
所有灶亭的廚子、伺候的太監、遠處的觀眾,全都嚇傻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立當場。
陸行舟臉上的狂喜徹底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張僵硬的麵具。
他呆呆地看著高台上那五具迅速失去生息、死狀淒慘恐怖的屍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大腦一片空白。
“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
他喃喃自語,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拿下他!”禁衛統領的目光如同利箭,瞬間鎖定了失魂落魄的陸行舟。
兩名如狼似虎的禁衛立刻撲上前,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扣住陸行舟的肩膀,將他粗暴地按跪在地。
“搜身!仔細搜查!”統領厲喝。
一名禁衛毫不客氣地在陸行舟身上摸索起來。
很快,就在他錦袍內袋的夾層裡,摸出一個用粗糙黃紙包著的小包。
“大人,搜到了。”禁衛將紙包高舉。
統領接過,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角,裡麵是半包灰白色的細粉末。
“這是…砒霜?!”統領瞳孔猛縮,臉色鐵青,聲音帶著滔天怒意:
“陸行舟,你好大的狗膽!”
“竟敢在禦前投毒,謀害供奉,意圖弑君不成?”
這指控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陸行舟頭上!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用儘全身力氣嘶聲尖叫,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完全變調:
“冤枉,大人!天大的冤枉啊!”
“這…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它怎麼在我懷裡!”
“是他!一定是方華清!是他陷害我!”
他掙紮著,瘋狂地扭動身體,試圖指向華清的灶亭,眼中充滿了絕望的怨毒。
“陷害?”禁衛統領怒極反笑,捏著那包毒粉,如同捏著陸行舟的罪證和性命:
“眾目睽睽之下,五位供奉飲你之湯,立時斃命!”
“劇毒之物從你身上搜出,鐵證如山。”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一會兒仵作就來了。”
陸行舟嚇得的兩腿癱軟,跌倒在地上。
騷亂的中心,華清依舊靜靜地站在他的“甲”字灶亭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