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語言攻擊後，便平靜了下來，整個鮮卑大營卻是氣勢更加低迷了。
“大首領！”一名親衛跌跌撞撞跑來，聲音帶著哭腔，說道：“赤水河方向……弟兄們不停有渴得受不了，衝過去搶水，被漢軍的火箭燒了，死了好多人……”
拓跋烈眼前一黑，踉蹌著扶住帳杆。
他終於明白，漢軍要的不是速戰速決，而是要讓他們在絕望中一點點崩潰。
“傳我命令……”拓跋烈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咬牙道：“明日拂曉，集中所有能動的弟兄，向黑鬆嶺突圍！哪怕隻剩一人，也要衝殺出去！”
帳內的千夫長們沉默著領命，沒有人再喊著“與漢軍決一死戰”，隻有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夜，越來越深。
野狼穀內，偶爾響起戰馬的嘶鳴，很快又歸於沉寂。
穀外，漢軍的營火如繁星般閃爍，無聲地宣告著這場圍殲戰。
拓跋烈獨自站在帳外，望著黑鬆嶺的方向，月光映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冰霜。他知道，明日的突圍，不過是一場徒勞的掙紮。
而遠在美稽王庭的劉封，正站在新立的高台上，聽著斥候傳回的消息，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困獸猶鬥，正好讓五十萬漢軍看看，什麼叫摧枯拉朽。”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曹操、皇甫嵩，朗聲道：“傳令各營，明日拂曉，隨本侯親臨野狼穀，觀我大漢雄師，碾碎這三十萬鮮卑先鋒！”
“諾！”
………
翌日。
“大首領！”一名親衛連滾帶爬地衝過來，甲胄上還沾著血汙，急聲道：“不好了！穀口方向……漢軍主力動了！黑壓壓的一片，怕是有二十萬，正往穀裡壓過來！”
拓跋烈渾身一震，猛地轉頭望向穀口。
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漢軍大旗如林，甲胄的反光連成一片，像漲潮的海水般緩緩推進。
沒有呐喊，沒有衝鋒，隻有沉重的腳步聲在山穀間回蕩，一步步擠壓著鮮卑人的生存空間。
“完了，這次是真完了……”有千夫長癱坐在地，喃喃自語。
拓跋烈死死盯著那片移動的軍陣，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得像夜梟：“想困死我們？沒那麼容易！”
他猛地轉身，狼骨權杖重重頓在地上：“傳我命令！所有能動的人，帶上彎刀，跟我衝擊黑鬆嶺！就算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讓漢人知道我們鮮卑人的厲害！”
帳內的千夫長們互相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們知道這是死路，但身為鮮卑戰士，總不能像牛羊一樣被圈殺。
“殺！殺出去！”
“為了鮮卑！”
散亂的呐喊聲在穀中響起，鮮卑士兵們掙紮著起身，握緊了手中的彎刀。
可當他們列好陣型，準備衝向黑鬆嶺時，卻發現營中竟有大量的鮮卑人放下了武器，默默地蹲在地上，說什麼也不願意隨他們進攻。
拓跋烈看著那些放棄抵抗的族人，眼中最後一絲光亮熄滅了。
他知道，這場仗，他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山風卷著漢軍的戰鼓聲，從穀口方向傳來，越來越近。
拓跋烈緩緩舉起狼骨權杖，指向黑鬆嶺的方向，聲音低沉而沙啞：“衝！”
三十萬鮮卑先鋒軍，足有十餘萬，像一群被逼到懸崖邊的困獸，向著黑鬆嶺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而嶺上的漢軍壁壘後，黃忠正眯著眼看著這一切，緩緩舉起了手中的令旗。
重弩營的士兵們握緊了扳機，眼中沒有憐憫，隻有冰冷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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