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胡帝國,王城內,原本屬於一位西域富商的寬大宅邸,如今已成了董卓的臨時府邸。
夜色漸深,府內卻是燈火通明,喧囂陣陣。
大堂之內,酒肉香氣混雜著男人們粗獷的笑聲。
董卓踞坐主位,一身便服,敞著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臉上因酒意而泛著油光。
其下,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一眾西涼嫡係將領分列左右,一個個的麵前案幾上杯盤狼藉,氣氛熱烈。
“哈哈哈!諸位,滿飲此杯!”
董卓舉起手中碩大的酒樽,聲若洪鐘,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暢快笑意,道:“今日聖旨,當真快哉!”
李傕機靈,立刻舉杯附和,諂媚笑道:“主公今日接旨,獨領一軍回鎮邊關,實乃大喜!末將等為主公賀!”
“為主公賀!”眾將齊聲應和,紛紛舉杯。
董卓仰頭將樽中烈酒一飲而儘,隨手抹去胡須上的酒漬,一雙環眼掃過眾人,嘿然道:“爾等可知,某為何如此快意?”
郭汜粗聲答道:“自是因主公得陛下信重,手握重兵,鎮守一方!”
“哼,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董卓將酒樽重重頓在案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臉上露出幾分不屑與得意交織的神色,說道:“某快意,是看那劉封,昔日何等風光!驃騎大將軍?哼,如今又如何?”
董卓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卻更顯其意:“陛下封他個‘西域王’,聽著威風,實則如何?不過是將他圈定在這西域蠻荒之地!那蒼胡帝國?笑話!帝後變蒼胡王,他劉封再勢大,名分上也不過是我大漢一藩王,還是遠在萬裡之外的藩王!”
李傕眼中精光一閃,接口道:“主公明鑒。更妙的是,陛下令曹孟德與主公各率十五萬大軍回師雁門。雁門乃天下雄關,鎖鑰之地。此門一關,他劉封縱有數十萬鐵騎,又能奈中原何?他若敢揮師東向,便是公然反叛,天下共擊之!他如今,便如淺灘困龍看似龐大,實則難有作為矣!”
“不錯!”
董卓一拍大腿,滿臉的橫肉都舒展開來,說道:“李傕此言深得我心!劉封武功再盛,終究是為人臣子。陛下略施小計,便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驅虎吞狼?嘿嘿,讓他去跟檀石槐那個老狐狸拚個你死我活吧!待其兩敗俱傷,這北疆……哼!”
董卓沒有把話說完,但眼中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在他看來,劉封被限製在西域,曹操雖也是人傑,但畢竟根基不如他深厚。
他董仲穎手握十五萬百戰精銳,坐鎮邊關要隘,進可觀望中原局勢退可割據一方,儼然已是一方諸侯的格局,比之困守西域的劉封,前景似乎廣闊得多。
張濟試探著問道:“主公,那我等回到雁門之後,該當如何?”
董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捋著虯髯道:“如何?自然是好生經營!練兵、積糧、攬權!並州乃精兵之地,豈能白白放過?此外……”
董卓頓了頓,聲音更低,“朝中諸公,如那張讓之輩,乃至司空袁逢皆可暗中交通。多送金銀美人,這十五萬大軍,便是吾等建功立業之本!”
“主公英明!”眾將聞言,更是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樊稠大著舌頭笑道:“那劉封往日對主公呼來喝去,如今看他吃癟,當真痛快!看他還能囂張幾時!”
董卓冷哼一聲,雖未明言,但臉上那“彼可取而代之”的意味已是十分明顯。他再次舉杯,意氣風發:“來!再飲!待我等回到雁門,便是猛虎歸山,蛟龍入海!!”
“飲勝!”
府邸內的喧囂與野心,融入蒼胡帝國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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