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帶著於白穿過酒吧後方的走廊。
走廊儘頭,進入電梯。
於白注意到蘇並沒有按亮最高層的按鈕,隻是用腕表在感應區輕輕一碰,電梯便悄無聲息地開始上升。
不知過了多久,於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有點堵,體感判斷目前應該上升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以至於大氣壓讓耳朵開始有些不舒服。
電梯門滑開時,夜風裹著城市的氣息迎麵撲來。
整個天台被布置成一個低調而考究的露天庭院,四周環繞著特製的防彈玻璃圍欄。
角落裡擺放著幾組真皮沙發,中間是一張看似樸實無華的實木長桌——但於白一眼就認出,這是用稀有黑檀木整料打造的,價值不菲。
目光舒展。
特利市的夜景在腳下鋪展——
金融區的摩天樓群如水晶峰林般聳立,無數霓虹在高樓之間流淌變幻,極遠處的摩天大廈外牆正滾動播放著全息廣告。
再往遠處。
城市邊際線漸漸隱沒在夜霧中,隻剩下懸浮列車軌道如發光的絲帶,蜿蜒消失在燈火深處。
天台邊緣的防彈玻璃,將整個城市的燈火儘數折射,在於白腳邊投下細碎的光斑。
夏走到圍欄邊,暗紅色的皮夾克被霓虹染成迷離的紫。
“我們買下了整棟樓的產權,包括地下的舊防空洞。”
夏隨意地靠在圍欄邊,從這個角度可以俯瞰城市市中心最繁華的夜景。
“我們花了三年時間,一塊塊地收購。”蘇走向角落的酒櫃,從恒溫箱取出那瓶山崎25年。
開瓶的動作優雅流暢,顯然經常招待重要客人。
“市政廳特批了我們的天台使用權,”他倒酒時說道,“條件是我們要維護這一片的夜景照明係統。”
“看,”夏突然指向東南方,“從這兒能看到諾瓦大廈的停機坪。”
於白順著方向望去,果然看見幾架印有諾瓦標誌的飛行器,
而更引起於白注意的是——蘇夏天台的某個隱蔽角落,竟架設著一台專業級的長焦監控設備。
“於白先生,”蘇拍了拍手,一個黑衣人無聲地從另一架電梯裡出來,手裡捧著疊得整齊的衣物。
遞到於白麵前時,於白這才注意到那是件深灰色的羊絨混紡襯衫和休閒西褲,更貼心的是,衣服下麵還有一塊乾燥的毛巾。
“目測的尺碼。”蘇接過黑衣人手裡的衣物,親自送到於白手上,嘴角依舊保持禮貌的笑意,“更衣室在酒櫃後麵。”
於白走進隱蔽的更衣室,發現連內搭的棉質t恤都準備好了。
簡單擦拭,換下諾瓦給他的不合身的衛衣休閒褲。
於白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脫最裡麵的囚服,隻是將蘇給的衣服套在外麵。
果然,蘇的目測,的確合身。
換好衣服走出來時,蘇已經將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水晶杯中。
山崎25年在柔和夜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冰塊輕輕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嘗嘗看。”夏將酒杯推到他麵前,指尖在杯沿輕輕一點。
於白接過酒杯,禮節性地舉杯示意。
他淺嘗一口,醇厚的酒香立刻在口腔中擴散——橡木桶的煙熏味中帶著一絲蜂蜜的甜,確實是上等佳釀。
但他隻抿了這一口,便將酒杯穩穩放回桌麵。
“不合口味?”蘇微微挑眉。
“好酒。”於白語氣真誠,“隻是我習慣保持清醒。”
夏突然笑出聲,紅指甲在杯沿劃了道弧線:“有個性,上次拒絕我哥敬酒的,現在墳頭草都三米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