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夏酒吧出來後,於白提著一籃水果就上了出租車。
得知於白接下來的行程是要去醫院探望病人,夏很快就給於白安排上果籃。
水果都是頂新鮮的,包裝也是打手們精心包好的。
倍有麵。
蘇本來想帶於白到地下車庫裡讓他任選一輛好車送他去醫院,不過於白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蘇的好意。
他身份特殊,太招搖了說不定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
於是蘇乾脆當場買了一輛牌子低調的黑色轎車,用的臨時車牌,配了專門的司機,和於白說這是他叫的出租車。
……
就這樣,
於白穿著乾淨體麵的衣服、提著新鮮的果籃、坐在整個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他準備的專車前往布雷德醫院。
他記得羅茲當時和他說過,赫老師的病房。
好在於白記憶力好,現在還記得。
就是不知道赫老師有沒有出院,也不知道現在這個點去會不會打擾到老師……
於白瞥了一眼車前台的時鐘,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
不過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赫老師休息了,他把禮物送到,聊表心意就好。
車身平穩停下,於白拎著果籃下車。
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走廊儘頭的冷風,刺得他眉心一跳。
他沿著指示牌往神經內科走,
拐過第三個走廊時,於白聽見了熟悉的笑聲。
私人醫院的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將腳步聲吞得乾乾淨淨。
前麵不遠處,病房門半開著,暖黃的燈光流瀉出來,在地毯上劃出一道明亮的線。
幾個身影正從裡麵往外走,西裝革履的,手裡還拿著文件和咖啡杯——顯然是剛下班就趕過來探望的。
於白在轉角處停住。
他認出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高個子,是周揚,當年總跟在他身後問案例的小師弟,現在應該已經是某律所的正式律師了。
旁邊那個短發女生是林棠,以前總愛在課堂上和他辯論,如今也戴上了金絲眼鏡,一副職場精英的派頭。
他們談笑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在這安靜的走廊裡依然清晰可聞。
“老師今天精神不錯,”周揚說,“居然還問起了那個跨境並購案的最新進展。”
“你告訴他了?”林棠問。
“哪敢啊,”周揚苦笑,“他現在需要靜養。”
兩人身後,又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走在周揚身後的是陳默,當年上課總是縮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靦腆男生,同樣西裝筆挺,公文包裡應該是厚厚的案卷,袖扣亮晶晶。
旁邊跟著的是蘇雯——法學院當年的辯論隊隊長,那時候她還染著一頭耀眼的紅發,在模擬法庭上連連辯倒對手,哪怕現在頭發恢複成低調的黑色,高高的馬尾辮也依然彰顯著她的自信張揚。
都是他帶過的研一小孩。
於白正因回憶有些出神,下一秒,他的身體下意識一躲。
像是察覺到無形的視線,走在最前麵的林棠突然頓住腳步,手指無意識地推了推眼鏡。
這個動作讓周揚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周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林棠輕輕搖頭:“沒事。”
但她的目光還停留在那個轉角,“剛才好像……”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而從包裡拿出消毒濕巾擦了擦手。
蘇雯注意到她的異常,順著視線望去時,手裡的咖啡杯微微傾斜。
一滴咖啡落在她鋥亮的皮鞋上,她卻渾然未覺。
不知怎的,蘇雯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她邁開步子,正要朝消防通道那個轉角走去。
下一刻。
周揚突然輕笑出聲:“該不會是看見像於白師兄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