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原本停止蒸發的水漬突然劇烈沸騰起來，在金屬表麵炸開細小的氣泡。
放在案板邊緣的醬油碟裡，那些半凝固的醬汁重新變成了流動的液體，表麵浮起一層細密的氣泡。
另一邊，灶台本身的溫度也失去了控製。
鐵鍋把手上的水珠早已蒸發殆儘，金屬表麵開始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
隨著廚房火勢的變大，整體環境的溫度上升，整個廚房的熱量似乎再次達到了某種平衡，所有區域都變得同樣灼熱，再沒有可供利用的溫度差了。
於白抹去流進眼睛的汗水，這下不妙了。
因為讓熱量反轉的前提條件就是製造熱量斷層，現在整體溫度都很平衡，要怎麼再次製造熱量差呢……？
於白咬緊牙關，目光在火場中快速搜尋著可能的滅火手段。
他先衝向水槽，抓住滾燙的水龍頭用力擰開——
嗤！
噴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滾燙的蒸汽，瞬間將他的手掌燙得通紅。
【精神耐受值1】
【精神耐受值1】
【精神耐受值1】
水龍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管道內傳來空蕩蕩的回響，顯然供水係統早已被高溫破壞。
而那些蒸汽遇到火焰反而助長了火勢，火舌猛地躥高了一截。
於白踉蹌著退後兩步，被蒸汽烤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突然，他的後背撞上了廚房牆邊的消防櫃，金屬門板在高溫中燙得驚人。
他顧不得灼痛，掰開已經變形的櫃門。
裡麵的滅火器外殼燙得幾乎握不住，壓力表的指針卡在紅色區域。
於白用力扯掉鉛封，被燙得顫抖的手指扣住保險銷——
哢！
保險銷紋絲不動，已經被高溫熔死在插銷孔裡。
他改用廚刀撬動，終於“啪”的一聲拔了出來。
對準最近的火焰按下壓把，滅火器隻是發出沉悶的“噗”聲。
乾粉像受潮的水泥一樣，從噴嘴擠出一小坨就卡住了。
於白使勁搖晃罐體，聽到裡麵傳來硬塊碰撞的悶響。
最後，他砸開滅火器底部，倒出來的不是粉末，而是一塊塊板結的灰色硬塊。
這些乾粉塊在接觸到火焰時，竟然像木炭一樣燃燒起來。
更加劇了火勢。
他無奈了。
的確，殺意空間如果著火了，憑借常規方法肯定是解決不了的。
於白跪坐在滾燙的地麵上，手掌的灼痛感反而讓思維異常清晰。
他盯著越燒越旺的火焰，突然意識到什麼，緩緩站起身。
走向儲物區，扯下搖搖欲墜的麵粉袋。
袋子已經半焦，在他粗暴的撕扯下，雪白的麵粉如沙漏般傾斜而下，在熱浪中形成懸浮的雲霧。
但還不夠——這種濃度遠達不到爆炸臨界。
他又踢翻食用油桶，金黃色的液體蜿蜒著流向麵粉最密集的區域。
油與粉在高溫中產生微妙反應，空氣中彌漫著澱粉焦化的甜膩氣味。
於白眯起眼睛，這仍然差最後一點。
他的目光又掃視到酒精櫃。
玻璃門早已炸裂，幾瓶高度烈酒在高溫中膨脹變形。
於白抄起最近的伏特加，瓶身燙得他手掌起泡，但他渾然不覺。
熱浪扭曲了視線，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燒紅的炭塊。
來到傳菜窗口，將酒瓶放在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