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舒良策又意識到,歹徒很可能在玩語言陷阱。
“隨機驗證”,對方怎麼驗證?
是否存在“部分真話”的判定標準?
“釋放所有人”是否包含昏迷的人質?
舒良策的大腦飛速運轉,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是利用警方過分思考的局限性?
太多問題盤旋在舒良策的腦海裡,甚至連歹徒是不是在利用他的“多想”都不知道。
可是他沒辦法不多想。
因為擔心控製中心炸彈隨時爆炸,他下令讓所有隊員撤離到安全點,他獨自一個人進入控製中心與歹徒談判,哪裡像平時開會還能有人七嘴八舌和他討論?
現在起所做的每一個決策,舒良策都必須為上上下下所有人質的生命安全以及雲巔大廈的財產安全負責。
他不能不多想,他隻恨自己不能更“多想”。
頭盔視鏡的熱成像儀注意到人質的胸腔溫度開始上升了,沒時間了。
舒良策調整呼吸頻率,使聲線保持平穩。
舒良策:“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對講機:“……”
對方停頓一下,很快就回複:“第一個問題,這一次是不是有專門研究犯罪心理的專家參與這次行動?”
聽到這個問題,舒良策的手指微微收緊,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的質詢——“大樓裡有多少狙擊手”、“警方的突擊計劃”、“電梯井的封鎖情況”——這些常規的戰術性問題他都能用標準的話術應對。
但對方直接問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耳機裡傳來指揮組那邊輕微的電流聲,他們應該也在緊急分析問題背後的意圖。
舒良策的呼吸在頭盔下變得異常沉重,麵罩內側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感覺到戰術背心下的汗水正順著脊背往下淌,浸透了內襯的吸濕層。
人質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加熱裝置的溫度再次跳到了81c!
這個聲音像一記重錘,敲在舒良策繃緊的神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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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太陽穴兔兔紙條,指揮組的通訊頻道仍然保持著沉默,隻有電流的沙沙聲在提醒他時間正在流逝。
舒良策知道,此刻所有人的性命都係於他的下一句話。
一滴汗珠順著他的眉骨滑落,在護目鏡上留下一道扭曲的軌跡。
終於,舒良策開口了:“……是。”
尚未搞清歹徒的意圖,舒良策隻能用最簡略的回答,儘量避免暴露太多信息。
他將呼吸放得極輕,耳膜捕捉著對講機裡每一絲細微的電流雜音。
舒良策想聽對麵是什麼反應,仿佛能透過這些噪聲拆解出歹徒的思維軌跡。
隻是對講機那頭陷入了短暫的靜默。
沒有立即的威脅、沒有得意的譏諷,隻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對麵那細微的電流雜音仍在持續,但舒良策敏銳地捕捉到對方呼吸節奏的微妙變化——像是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或是手指無意識地輕叩了兩下。
這種沉默本身就包含著信息。
歹徒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表現出明顯的情緒波動,既沒有急切地追問細節,也沒有流露出勝券在握的得意。
相反,這份短暫的停頓更像是在評估——評估舒良策的回答是否正確,評估自己是否要繼續談判。
舒良策皺起眉頭,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假如歹徒問了警方一個“假問題”,警方隻能回複“假答案”,那這算不算警方回答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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