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大樓29層,濃煙滾滾。
指揮中心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舒良策的手指深深掐入控製台邊緣,關節泛白。身旁的技術員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
監控屏幕的冷光映在每個人臉上,將驚愕凝固成蒼白的剪影。
……
72小時後·警務大樓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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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晨霧中,搜救隊員從扭曲的鋼筋間拾起可能辨認身份的塊狀物。
舒良策站在二十九層的斷壁殘垣間,腳下是凝結的血跡與滅火泡沫混合成的暗紅色泥濘。
"確認了。"法醫掀開裹屍袋,"直升機上四名醫護,兩名飛行員,加上那個三名從電梯裡轉移出來的傷者..."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袋中焦屍蜷縮的姿勢,竟像是環抱著什麼。
技術員遞過平板:"黑匣子"音頻分析顯示,起飛後第4分37秒出現異常。"
隨後拖動波形圖,一陣刺耳的金屬刮擦聲突然爆響,"這是駕駛艙門被強行撬開的聲音。"
舒良策盯著突然飆升的心率監測曲線——飛行員的生命體征在20秒內從平穩變成劇烈波動,他被襲擊了。
法醫將焦黑的骨骼碎片放入分析儀,機器發出冰冷的電子音。
"骨骼掃描匹配完成。對象編號b712,謝裡夫療養院出逃危險病患之一——爬山虎,確認死亡。"
屏幕自動調出檔案照片:一個瘦小的成年男性站在身高測量尺前,1米62的刻度線橫貫他陰鬱的眉眼。
照片右下角蓋著猩紅的"高危"印章。
黑匣子數據突然劇烈波動。
"等等…"技術員突然發現了什麼,"飛行員在被刺穿喉嚨前,用腳跟猛蹬了方向舵。"
監控畫麵定格在撞擊前——直升機以17度偏轉角擦過建築承重柱,燃燒的尾翼在混凝土外牆犁出焦黑的溝壑。
原本應該正中29層核心區的撞擊,變成了邊緣刮蹭。
"他這一腳..."舒良策盯著結構圖喃喃道,"讓撞擊動能分散到非承重區域。"
大樓玻璃幕牆如雨墜落,但主體鋼結構隻是微微震顫。
法醫沉默地舉起飛行員被碳化的右腿骨——脛骨前端呈現不規則的斷裂麵,正是垂死爆發的證明。
……
舒良策不著痕跡地屏息,其實,從到達雲巔大廈開始,他就覺得很詫異,為什麼爬山虎這麼了解雲巔大廈?而且能這麼順利地劫持電梯、改裝電梯……
這些精神病罪犯的出逃,真的隻是自發行為?
舒良策不相信。
爬山虎目標明確,這次襲擊29層估計是有意而為,甚至做好了自殺式襲擊的準備。
若不是舒良策和席子向發生矛盾,席子向要求所有人員和設備都搬走,恐怕殺意側寫聯合調查科就交代在這了。
因為警務大樓22層往上都是空樓層,29層是臨時騰出來給殺意側寫聯合調查科作辦公用。
由於席子向之前的強製撤離命令,29層早已空無一人。
再加上飛行員臨死前力挽狂瀾的操作,讓墜機沒有造成更慘烈的後果……
遠處消防水柱折射出的彩虹中,他仿佛看見無數細線在交織——謝裡夫療養院的安保漏洞、精準的電梯改造手法、對警務大樓結構的熟悉程度...這些都不是一個被囚禁多年的精神病人能獨自掌握的。
舒良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這哪裡是什麼精神病患的隨機作案?
分明是有人精心培育的食人花,用金屬絲當藤蔓,把瘋子馴化成最鋒利的剪刀。
而此刻,那雙藏在暗處的手——恐怕正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指紋。
舒良策站在二十九層的廢墟之中,腳下玻璃碎片發出細碎的聲響。
“舒隊,這邊查到了爬山虎入院前的關鍵事件——"
他手上的平板收到了一份來自謝裡夫療養院提供的入院文件。
那是爬山虎的心理評估報告所模擬出來的一張照片。
遊樂園的跳樓機停在最高點,隱約可見一個女人正俯身對著身旁的男孩說著什麼。
——那是爬山虎和他的母親。
"最後一刻,他母親對他說了"我愛你",然後解開了他的安全帶。"
謝裡夫療養院醫生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舒良策盯著照片,沉默不語。
畫麵裡的男孩——年幼的爬山虎——睜大眼睛,目光呆滯地望著母親向下墜去。
而她的最後一句話,他的最後一刻,永遠定格在了那個最高點。
"所以他才執著於高處......"舒良策低聲道。"纜車、電梯、直升機......"
他抬頭看了一眼被撞毀的警務大樓外牆,焦黑的痕跡像是某種扭曲的執念。
——他一直在尋找那個最高點,試圖重現那一刻。
醫生補充道:"根據記錄,他母親墜亡後,他在跳樓機上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工作人員強行把他帶下來......"
所以爬山虎會對“高空犯罪”如此執著……
暮色漸沉,鉛灰色的天空如同浸透墨汁的宣紙,沉沉地壓在城市上空。
遠處未熄滅的火星在風中明滅,像是某種不懷好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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