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白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那隻名叫"銀哨"的寬吻海豚，是海月最好的朋友。
每次表演結束後，銀哨都會偷偷遊到隔離區邊緣，隔著柵欄與海月互相鳴叫。
更關鍵的是，銀哨記得所有閘門的開啟順序，那是三年前一次意外斷電時，它親眼目睹工作人員操作的逃生路線。
"得先找到銀哨..."
他剛邁出一步，隧道儘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手電筒晃動的光束。
"b區檢查！發現異常排水！"
於白的心跳驟然加速。
他一個側身貼在弧形玻璃上，手指下意識浸入腳邊的積水——
【水體感知發動】
刹那間，他的視野與玻璃外的魚群相連。
通過銀鮫的眼睛，他看到三名保安正分頭搜查隧道；
通過鰻魚的視角，他注意到右前方有個未上鎖的維修井蓋。
但最驚人的是，當一條小醜魚遊過某處排水口時，他竟透過水流感知到了銀哨的存在——它正在海豚館的醫療池裡焦躁地轉圈，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
【副作用生效】
視野驟然漆黑。
於白踉蹌了一下，太陽穴突突直跳。
失明來得比想象中還快，他隻能憑著記憶朝維修井方向摸索。
"那邊有動靜！"
手電光猛地掃過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於白屏住呼吸，在失明狀態下準確摸到了井蓋邊緣。
正當他準備掀開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
他咬緊牙關，用儘全力將井蓋挪開一條縫隙，冰涼的水汽立即撲麵而來。
失明狀態下，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他聽到保安的腳步聲在身後三米處突然停住，手電筒的光束在頭頂掃來掃去。
"奇怪，剛才明明..."一個粗獷的聲音嘟囔著。
於白屏住呼吸，慢慢將身體沉入井口。
製服摩擦井壁的聲音在耳中放大到令人心驚肉跳的程度。
就在他整個人即將沒入井中的瞬間——
"啪嗒"。
一滴汗水從額頭滑落，正好砸在井沿上。
"什麼聲音？"保安猛地轉身。
於白的心臟幾乎停跳。
他僵在原地，感受著汗水順著背脊滑下的冰涼觸感。
突然，遠處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c區！快去c區！"對講機裡傳出急促的喊聲，"有扇隔離門被衝開了！"
腳步聲匆匆遠去。
於白終於長舒一口氣，整個人滑入井中。
潮濕的梯子冰涼，但他顧不得許多，迅速向下攀爬。
當下降到約五米深時，他的腳尖觸到了流動的水麵。
視力開始緩慢恢複，隱約能看到這是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渾濁的水流正沿著通道緩緩流動。
於白順著水流的方向摸索前進，指尖劃過潮濕的牆壁，在黑暗中留下一道斷續的水痕。
通道裡的水越來越深，漸漸漫過他的膝蓋，每一次抬腿都像在對抗無形的阻力。
遠處傳來銀哨特有的高頻鳴叫，但這次的聲調異常急促，還夾雜著什麼東西碰撞的刺耳聲響。
於白加快腳步，拐過一個彎道後，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微光——
透過半開的檢修門，他看到銀哨被困在一個狹窄的醫療池裡。
海豚的尾鰭被卡在排水口的格柵中，正痛苦地拍打著水麵。
更糟的是，池水正在快速下降，再這樣下去，銀哨很快就會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