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提示,於白開始了他的觀察和第一次嘗試。
他並沒有貿然使用自己這個道具,畢竟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亂用可能會造成麻煩。
於白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乾裂的泥土。羊群依然保持著詭異的同步——每隻羊低頭吃草的角度、咀嚼的頻率都完全一致,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
他注意到,西北角有隻跛腳母羊,每次低頭都比群體慢半拍。
而她附近的飲水槽邊緣殘留著未被舔舐的鹽塊。
再放眼眺望,感覺草場的陰影正隨著雲層移動發生微妙變化。
正當他準備接近那隻跛腳羊時,地麵突然傳來規律的震動。
所有羊齊刷刷抬頭,草葉的擺動頻率驟然加快。
——遠處走來三個穿膠皮圍裙的牧羊人。
他們戴著純白的麵具,手裡提著裝滿液態瀝青的桶。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行走方式——膝蓋不彎曲,像被吊著的木偶般平移過來。
於白原身的牧羊人記憶閃現,這些是"修正者"。
顧名思義,修正者就是負責修正羊群中出現的“不合群”情況的執法者。
三個白色麵具同時轉向西北角,瀝青桶發出粘稠的咕嘟聲。
最矮小的修正者突然加速,關節發出生鏽齒輪般的"哢哢"響,瞬間移動到跛腳母羊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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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儀式啟動。
他把桶裡的瀝青緩緩倒出。
瀝青如活物般蠕動著爬上母羊的後腿,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羊皮在接觸的瞬間變得透明,露出裡麵扭曲的骨骼——那些不規則的突起正被瀝青一點點包裹、重塑,最終凝固成完美筆直的羊蹄形狀。
母羊的眼球瘋狂轉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修正者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飲水槽邊緣的鹽塊被瀝青觸須卷起,重新熔鑄,最終化作一顆顆完全相同的渾圓珠子,整齊排列在槽底。
草葉的擺動幅度被強行調整,每一株都保持著完全一致的角度傾斜。
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羊毛味。
為首的修正者突然轉向於白——它發現了新的"異常"。
瀝青桶微微傾斜,一滴濃稠的黑色液體滴落在地,立刻伸展成蛛網般的紋路,向著於白的靴尖蔓延而來......
於白的目光急速掃過四周。
他注意到每當雲層遮住太陽時,修正者的動作會變得遲緩——它們依賴光線運作。
一片烏雲正緩緩飄來。
他猛地抓起一把乾草,撒向最近的羊群。
‘’受驚的羊群短暫地騷動起來,打亂了整齊的隊列。
就在這混亂的瞬間,雲層完全遮蔽了陽光。
修正者的動作立刻變得僵硬。
於白趁機抓起飲水槽旁的鹽袋,用力拋向空中。
粗糲的鹽粒如雪片般散落,在羊群中激起一陣騷動。
幾隻羊本能地伸出舌頭舔舐,打亂了機械般的進食節奏。
他注意到草場邊緣立著幾捆待用的乾草,便借著陰影的掩護衝過去,用牧羊杖挑斷捆繩。
乾燥的草捆頓時散開,被突然加強的山風吹得四處飛散。
羊群中開始出現小範圍的混亂,幾隻年輕公羊甚至為爭奪飄散的草葉互相頂撞起來。
修正者的麵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它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
一個忙著用瀝青修補被撞歪的圍欄,另一個正試圖將爭搶草葉的公羊分開,而為首的修正者僵在原地,麵具下似乎在思考處理。
於白攥緊懷中的影子石,目光鎖定了一隻仍在機械咀嚼的公羊——它的眼睛比其他羊要明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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