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權力暗湧。
衛斯推開厚重的紅木門,走進頂樓的私人會客廳。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醇香,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燈火——璀璨、冰冷,如棋局般鋪陳在腳下。
"來了?坐。"
寬大的真皮沙發背後,一道身影背對著他,指間夾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即便沒有轉身,那低沉威嚴的嗓音也令人不自覺地繃緊神經——嚴邵,警界真正的掌權者,一個連名字都能讓政客抖三抖的男人。
他也正是狄倫所在的警方行政派背後最大的靠山,警方內部支持殺意側寫技術上位,這位權威的能量不容小覷。
舒良策父親身故後,
"嚴局。"衛斯開口,語氣平靜,卻不自覺地站得筆直,"您找我?"
嚴邵慢慢轉過椅子。
銀灰色的鬢角,銳利的鷹眼,時間在他臉上刻下的每道紋路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目光落在衛斯身上,像一把鋒利的刀緩緩出鞘。
嚴邵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威士忌的冰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說說吧,"他眼皮微抬,杯子突然被重重擱在桌上,"這次的事故——"
"究竟是於白被高塔挾持......"玻璃杯底與桌麵碰撞的悶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還是他自己策劃的越獄?"
窗外的霓虹燈忽然轉為紅色,將嚴邵半邊臉映得如同浸血。
他的食指微微抬起,指向牆上的監控畫麵——定格在於白被帶上浮空車的最後一幀。
"你應該知道,這兩個選項意味著什麼。"嚴邵的聲音突然放輕,"如果是前者,那麼他還是我們珍貴的"首席側寫師"......"
"但如果是後者——"嚴邵從抽屜取出一份蓋著絕密印章的檔案,"他就是需要被就地處決的叛逃者。"
衛斯沉默了。
其實嚴邵內心早已有答案,他本來就要找個理由控製住於白,“取”他的圖騰。
眼下,看來嚴邵是需要自己當那個“惡人”,扛下這個道德包袱。
事情發展到這裡,衛斯也不必再隱瞞。
為了保證殺意側寫裝置成功成為警方破案的中堅力量,諾瓦不惜對原有的內部員工進行“大清洗”,蘇夏原本安插在諾瓦內部的眼線,也就這樣被迫“掉線”。
但,也正是這次清洗,讓衛斯能成功進入諾瓦內部,憑借著優秀的協調能力和管理才能,才堪堪能得到一個“專員”的職位,專門負責諾瓦和殺意側寫聯合調查科的“傳話”任務。
隻要衛斯現在開口,表示“於白可能有叛逃之心”,那麼所有諾瓦和警方的高層,都能夠名正言順地下令公開緝捕“非法出逃”的於白,此後於白,怕是再無自由之日。
而日後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麼衛斯就是一個完美的甩鍋對象,所有的臟水都可以往他身上潑,畢竟於白這種首席側寫師如果有了什麼不妥,那其他側寫師怕是會升忌憚之心,不敢再信任諾瓦和識心研究院。
衛斯有些想笑,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傳話員,有這麼大權力決他人生死之時,代價竟是如此沉重。
他輕輕歎氣,隨後揚起一個微笑,正如先前他一如既往的職業假笑。
“嚴局,什麼‘高塔’不‘高塔’的,一直演賊喊捉賊的戲碼,您是否入戲太深了呢?”
嚴邵的麵色驟然凝固。
他緩慢地、一寸寸抬起眼皮,眼白在暗色燈下泛著病態的青灰:"你說...什麼?"
窗外的警用直升機正巧飛過,螺旋槳的陰影如旋轉的刀鋒,在嚴邵臉上割出一明一暗的裂痕。
衛斯的眼神漸漸變了——那種程式化的笑容像是冰雪消融般褪去,眼底浮出銳利的光。
“曾經的高塔,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當時的你為了上位,急需一筆重大功績。而適逢其時,殺意側寫技術也逐漸成熟,隻是缺少一個登上舞台的契機。所以,你主導了‘高塔’的連環殺人案。該說您是一位……優秀的犯罪片導演嗎?不然怎麼會塑造出那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人犯?也是,經辦過無數刑偵大案的您,自然對如何拿捏民眾心理的恐慌度,信手拈來。
而正當你成功上位,卻又不知道如何處置‘高塔’這個由你創造、拿無辜市民性命所演繹出來的燙手山芋時,於白竟然出現了。
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法律精英,竟然一朝變成令人聞風喪膽的‘高塔’,如此震撼的消息,自然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
許多案件細節被你無形的大手通通壓下,於白的案子在你的壓力下迅速辦成鐵案,若不是於白的法學生身份太敏感,3年執行死刑,已經是你權力的極限,否則你應該很希望3天就能將他槍斃,徹底將你的這個燙手山芋從你生命當中剝離。
一切都太完美了。
嚴邵,當時的你,肯定認為這是上天冥冥之中讓你成為曆史上的人物。
還記得我們見的第一麵嗎?我帶著於白的紅盒檔案前來向你引薦。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