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萬籟俱寂。
不知是時辰到了,還是今日操勞過度,蘇牧竟在半夜突然發動。
不一會兒,整個林府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薛文也心急如焚地披上衣服,匆忙起身前去幫忙。
“啊……疼……”
蘇牧隻覺得肚子仿佛要被撐爆一般,臉色慘白得如同白紙,令人心驚膽戰。
幸而府上早有準備,安排了手藝精湛的穩公坐鎮,隻是恐怕免不了要遭受一番疼痛了。
正在此時,寅三像拎小雞似的,拎著一位男大夫從高牆一躍而下,仿佛是從外麵飛簷走壁而來,把李煥之和宋雲嚇得不輕。
“這位是主子命我尋來的大夫,擅長金針封穴,能夠助主君封閉痛感。”
“快,快讓他進去。”薛文白天才見過此人,此時倒也不覺得驚訝,還沒等李煥之二人開口,就急忙領著人進了產房。
床上的蘇牧疼得直喘粗氣,如瀑的發絲被汗水浸濕,眼神也變得迷離渙散。
那男大夫見此情形,趕忙快步上前,打開針包,動作嫻熟地將金針刺入蘇牧的幾個穴位。
漸漸地,蘇牧驚訝地發現疼痛竟然逐漸減弱了。
薛文上前給他擦了擦汗,輕聲說道:“阿牧,這是姝兒怕你受苦,早早便請來的大夫。”
“嗯。”蘇牧想到林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接下來的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那穩公也是早就被請到府中,林姝還特意囑咐他每日都要用豬皮練手減少失誤,而且蘇牧生產之日必須用烈酒消毒……
“哇……”
隨著一聲清脆響亮的娃娃哭聲,門外的宋雲激動得手舞足蹈,緊緊拉住身旁的李煥之,興奮地喊道:“我要做爹爹了,哈哈!我要做爹爹了……”
李煥之:……
“是個俊俏的女娃娃。”
薛文沉穩的聲音傳來,孩子被小心翼翼地抱了出來,宋雲和李煥之趕忙圍了上去。
“大哥狀況如何?”李煥之率先問道。
“無妨無妨!現今已然睡下了。”薛文麵色凝重,輕輕彈舌‘噠噠…’地逗弄著懷中的奶娃娃。
宋雲也湊上前去,伸手輕輕觸碰孩子嬌嫩的小臉,那娃娃不哭不鬨,眼睛清澈地看向他,他瞬間心生憐愛。
“爹,給我抱抱,給我抱抱。”宋雲雙手向前伸出,一臉懇切地看著薛文。
待薛文無奈將孩子遞到他手上,他摟著孩子輕聲哄著:“我是二爹爹,快叫爹爹……”全然不顧孩子尚小,無法言語。
次日清晨,陽光微明。
林家幾個男人皆齊聚蘇牧屋內,薛文抱著奶娃娃,李煥之一勺一勺地喂著羊奶,宋雲蹲在一旁拉著娃娃的手逗弄,蘇牧斜靠在床榻上,目光溫柔地凝視著……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幾人身上,溫暖而和煦,這一刻仿佛時間凝固,恰似一幅優美的畫卷般美好、寧靜。
林姝行至門口恰巧目睹此景,竟有些不忍打破這一片寧靜,但心中滿是溫馨,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呀!這麼能吃呀,可真像個小豬崽……”宋雲正逗弄著孩子,冷不丁瞧見門口那熟悉的身影,不禁失聲喊道:“妻主!”
屋內眾人都噙著笑,聞聲望去,包括那個尚在繈褓中的小娃娃,仿若能視物一般,滴溜溜的眼珠不停轉動。
薛文見林姝目光始終凝視著蘇牧,便有心讓他們二人獨處一會兒,遂開口道:
“姝兒既然回來了,自家孩兒自當自己抱……”
繼而指點了一番抱孩子的要領,便將孩子遞給林姝,領著李煥之與對孩子依依不舍的宋雲離去了。
林姝無奈,生疏又小心地抱著孩子,靠近蘇牧,緩緩坐在床沿,騰出一隻手輕拂著他仍略顯蒼白的麵龐,沉聲道:“阿牧受累了,還疼不疼?”
蘇牧目光柔和,輕搖了搖頭,須臾,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猶豫的問道:“孩子的名字……”
“已然取好,就叫‘安思’。”林姝言罷,低頭凝視著那眼珠滴溜溜望著自己的孩子,繼而補充道: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僅是我對阿牧的情意,也是希望孩子能平安順遂地成長。”
“林安思!真好聽。”蘇牧心中滿足,微微倚靠著林姝的肩頭……
二人又交談片刻,待蘇牧與小安思都睡著後,林姝才出了房門,去了書房。
端坐於書案後的梳背扶手椅上,林姝麵無表情,對著空中沉聲道:“出來。”
緊接著,“嗖嗖”兩聲響起,子一和寅三旋即半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主子。”
“起身吧,近日府上可有要事?”自離開蘇牧院子,林姝神色便恢複了平日的冷峻。
子一轉頭看向寅三,府中安全皆是交由寅三負責,寅三當即把近期之事,巨細無遺地稟報:
“自主子入學宮之後,定北王府便不時派遣殺手來襲,且每次目標都精準無誤,直指——老主君。幸而他們所派皆是府中侍衛,故而未能得手……
隻是……隻是昨日……(阿巴巴巴),最終似乎還是定北王府的老主君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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