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竹井君,你不高興嗎?”千惠子問。
“很掃興,不是嗎?”薑夔說。
“你擔待一點吧。他們也是為了日本,為了天皇,才弄成這樣子的。”千惠子說。
傷殘軍人說話的聲音更大了。
“西田君,你的槍法不行,零戰果,還自己挨了槍子兒,丟了一隻胳膊!”滿臉疤子的傷兵笑著道。
因為傷疤的緣故,他笑起來比不笑更加難看。半邊臉笑著,另半邊臉卻無比僵硬。
“不是啊,我一直懷疑我的槍準星有問題。”西田辯解說。
“西田君,不行就是不行,彆賴槍。我在台兒莊,跟中國軍人拚了刺刀,我刺死了兩個中國娃娃兵。雖然後來我的腸子也被中國兵用刺刀挑了出來,腿也沒了。好歹還撿回一條命。”又一個斷了腿的傷兵說。
“我們這些人中,還是吉高曹長作戰最為英勇。他一個人就殺死了六個中國兵,其中有一個還是上校團長。可惜啊,一回到東京,竟然死於……死於他太太之手。”西田說。
“是啊,吉高君死的真是太冤了。”傷疤臉道。
女招待端著兩盤天婦羅和一瓶清酒上來,擺在矮腳大桌上。
“這是那邊那位先生和小姐送給你們的,請享用。”女招待說。
幾個傷兵一起扭頭朝薑夔和千惠子看去。西田有些激動,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朝薑夔和千惠子敬了一個軍禮。疤臉和其他幾個軍人,也跟著站起,向薑夔和千惠子敬禮。
千惠子覺得很滿足,向殘疾軍人們報以微笑。
薑夔忙說:“千惠子,吃菜。”
千惠子收回目光,看向薑夔。
“竹井君,你聽廣播了嗎?”千惠子問。
“什麼廣播?”
“他們說的那個吉高君,應該就是廣播裡說的被活埋了的那個日本軍人。”
“還有這種事?”
“你沒聽廣播嗎?”
“我沒注意。”
“你們dg大學還張貼著通緝令呢,要抓一個叫美山春子的女人。美山春子,也就是吉高的太太。”千惠子說。
“原來是這樣啊?”薑夔說。
“有警察來了。”千惠子突然說。
薑夔扭頭看向門口,內山警署長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進來。
內山警署長環視一周,看見了幾個殘疾軍人,便朝殘疾軍人的飯桌走了過去。
“你們幾個倒是愜意得很呐!”內山警署長說。
“警署長,你不去抓美山春子,跑到這兒來乾什麼?”疤臉傷兵說。
“誰說我們不抓?”內山警署長問。
“我剛剛說了!”疤臉山本說。“你耳聾,沒有聽見嗎?”
內山警署長看了一眼疤臉,把心中的火壓了下去。轉頭看向西田。
“西田君,天大的好消息!殺害吉高正雄的兩個凶手,昨天晚上已經在川崎被警察抓到了。”內山警署長說。
西田激動地道:“這是真的嗎?美山春子真的被抓到了嗎?”
“當然是真的,不僅是美山春子。我親眼看到了被抓的凶手,一男一女。那男的叫上川非熊,還是一個現役軍人呢,中尉。”內山警署長說。
“天皇萬歲!”西田突然呼喊起來。
“天皇萬歲!”幾個殘疾軍人一起喊起來。
“天皇萬歲!”
“天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