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不想去了。”美由紀說。
“還是去看看吧。”劉簡之說,“兩個老人怪可憐的。”
“北田君的父親可不反戰。”美由紀提醒道。
“我會注意的。”劉簡之說。
美由紀提著禮品,走下車來。
劉簡之跟在美由紀身後。
“打擾了。”美由紀走上北田浩家門前的台階。
過了一會兒,門拉開了,北田浩的母親探出臉來。
“美由紀小姐?快請進。這位是……”
“我同事,佐藤君。”
“佐藤君,快請進。”
兩人走了進去,把禮品放在桌上,然後在地板上盤腿坐下。
“北田太太,您一個人在家?”劉簡之問。
“是啊。和矢不在了,我丈夫他神誌也有些不正常。這兒出去散步去了。”北田太太說。
“這樣啊。”劉簡之問。
“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北田太太問。
“北田浩托我給您帶了一樣東西。”
美由紀詫異地看著劉簡之。心中疑問劉簡之什麼時候見過北田浩。
北田浩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北田太太。
“信?”北田太太接過信封,“可是,我的眼睛不太好。”
“我來幫你念。”美由紀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裡麵裝著一大疊鈔票。美由紀把錢取出來,卻發現沒有信。
“信封裡麵,是一些鈔票。”美由紀把錢裝回信封,遞給北田太太。
“信送到了,北田太太,您多保重。”劉簡之站了起來。
“多保重。”美由紀跟著站起來。
從北田浩家一出來,美由紀停住腳步,轉身問劉簡之,“那些錢,不是北田浩的吧?”
“你想說什麼?”
“果然不是北田浩給你的!”
“隻剩兩個老人了。我隻能幫他們這麼多。”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你在幫我。”
“我做的不對嗎?”
“沒說你做的不對。”
劉簡之把美由紀送回家,見時間還早,便決定去見一下宋春萍。
東京初夏的夜晚,涼爽舒適。被路燈映亮的街道,稀稀落落地閃爍著霓虹燈。汽車比白天少了些,速度也比白天快了許多。
劉簡之停好車,正要走進公寓大門,卻見宋春萍從樓裡走了出來。
“我正要去給你打電話呢。”宋春萍說。
劉簡之走回停車處,拉開車門,讓宋春萍坐了上去,然後開車彙入車流。
“重慶有指示。”宋春萍說。
“什麼指示?”劉簡之問。
“要我們繼續監控日本偽鈔印製情況,如有可能,實施破壞。”
“我也正為這事著急呢。”劉簡之說,“上川非熊死了,登戶研究所的印刷設備也已經轉移。”
“轉移了?”
“可以肯定。如果沒有轉移,高橋圭夫不會燒掉石屋。”
“轉回東京了?”
“有可能。”
“儘快查清楚。”
“好。”劉簡之問,“有堀口的消息嗎?”
“還沒有。後天下午我會陪佐伯院長去陸軍醫院參加一個會診,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堀口的消息。”
劉簡之在街上兜了一圈,把宋春萍送回家之後,一路開車回富樂町。他想把尋找假鈔印製地點的事情往後拖延幾天,先解決中野學校和堀口的事情,既然重慶有了命令,隻好先執行重慶命令,先找到假鈔印製地點。
生田所長看來跟高橋圭夫有些矛盾,不然的話,不會把山本先章印製假鈔、高橋圭夫登戶設伏、連夜轉移印刷設備和印刷工人的事情,告訴前去采訪的記者。
回到富樂町,劉簡之把車停下,見高橋圭夫家還亮著燈,便去敲高橋圭夫家的門。
“打擾了。”劉簡之說。
陽子打開門。
“高橋君睡了嗎?”劉簡之問。
“還沒睡。”說話的是高橋圭夫,“是佐藤君嗎?快進來坐。”
“我們車裡說吧?”劉簡之說。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高橋圭夫說。
高橋圭夫跟著劉簡之坐進車裡。
“我和美由紀小姐今天去登戶研究所采訪……”
“我知道。剛剛聽了你們的廣播。”
“有件事我把它從報道中刪掉了。”
“什麼事?”
“生田所長說,有一個叫山本先章的人,在登戶印假鈔。昨天傍晚你先知先覺,安全地把印鈔設備轉移走了。請問有這回事嗎?”
“生田所長連這個也跟你們說?”高橋圭夫顯然不悅。
“美由紀在稿子上誇獎你提前轉走設備,不然的話,就會被大火毀了。你這事乾的漂亮,我們準備給你宣揚宣揚……”
“千萬彆!雕蟲小技,不值得宣揚。”
“那麼,委屈你了。”
“還有彆的事嗎?”
“有。”
“什麼事?”
“太累了。回家睡覺。”
“喲西,”高橋圭夫笑了笑,走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