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東京灣漸漸被暮色籠罩。
一輛小汽車開來,在一棟木屋前停下。井上原值呈輕輕鳴了一聲喇叭,推門走下車來。
沒有誰從木屋裡走出來迎接,讓井上原值呈有些意外。他推門走進屋子,一邊脫鞋,一邊叫道:“我回來了!”
一把匕首突然摁住井上原值呈的脖子。
“進屋去!”一個低沉的男聲,用冰冷的聲音命令道。
“你要乾什麼?打劫?”井上原值呈還算鎮靜。“你要多少錢,我如數給你。”
“進屋去!”程振奇把刀壓得更緊了一些。
井上原值呈舉起手,慢慢走進屋子。隻見太太和女傭已被控製,用驚恐的眼神望著被押進來的井上原值呈。一個女子站在兩人身後,手上拿著手槍。另一個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和服,手上拿著一把武士刀。
一女一男不是彆人,正是李香香和周滬森。
而用刀摁住井上原值呈脖子的,正是算命先生程振奇。
“你們要乾什麼?”井上原值呈問。
“聽說你在印刷鈔票?我們幾個想弄點錢花花。”穿黑色和服的周滬森問道。
“我們印的是中國的鈔票。”
“那我們就拿去中國花!”
“你們是什麼人?”
“你看不出來嗎?我們是東京暴力團的人!”
井上原值呈隻覺得脖子上的匕首壓得更緊。
“鈔票被憲兵看著,你們拿不到。”井上原值呈說。
“這人不說實話,做了他!”周滬森說。
程振奇用胳膊拔開井上原值呈的頭,露出粗實的脖頸,然後把匕首對準氣管。
“見過殺雞嗎?我這一下去,你就可以去神社了。”程振奇說。
“井上!你快……快說啊!”井上太太驚恐無比。
“在……”井上原值呈憋出了一個字。
“在什麼地方?”周滬森問。
“在……在港口附近的一座倉庫裡。”
“有多少人守衛?”
“一個小隊。”
“已經印了多少?”
“大約5000萬。”
“一輛汽車能裝下嗎?”
“不能。”
“製版師是誰?”
聽和服男子問起製版師,井上原值呈想到製版已經完成,立刻交代出來。
“安部勁夫。”
“這個安部勁夫在哪兒?”
“帝國造幣廠。”
“先帶我們去港口倉庫!”
“憲兵隊盤問很嚴,你們進不去。”
“我們進不去,你就得死!”
井上原值呈深知暴力團個個凶神惡煞,想必是輸光了賭資,打起了假幣的主意。
井上原值戰戰兢兢地站起來。
“你們……你們不能傷及我的家人。”井上原值呈道。
“你不搗鬼,你的家人就會平安無事。如果你搗鬼的話,我無法保證。”周滬森說。
“我們不搗鬼!不搗鬼!”井上太太連聲說。
程振奇押著井上原值呈坐進車裡。周滬森發動汽車,朝著港口方向駛去。
汽車聲漸漸遠去,井上太太想要站起身來。
“彆動!”李香香厲聲道。
須臾,周滬森開著車進入港口區。
程振奇拔出手槍,當著井上原值呈的麵,拉了一下槍栓,又拿出一顆手榴彈,把拉環扣在手中。
“還有多遠?”周滬森問。
“前……前麵不遠。”井上原值呈的聲音有些發顫。程振奇知道,恐嚇起到了效果。
倉庫越來越近。
倉庫不大,也不起眼,門口亮著一個電燈泡,發著很強的亮光。
幾個憲兵守在倉庫門口,見汽車開來,立刻響起一片拉槍栓的聲音。
“停車!”一個憲兵曹長大聲喊道。
周滬森把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