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小會議室,高橋圭夫一下子愣住了。
除了石野大佐,還有參謀本部人事課次長高木大佐和另外一位不認識的中佐軍官。
“請坐吧,高橋中佐!”高木大佐道。
高橋圭夫在高木大佐對麵坐下來,中間隔著一張會議桌。
“高橋中佐,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高木大佐問,說話的口吻如同審訊犯人,讓高橋心裡很不爽。
“你們準備撤我的職?”高橋圭夫說。“能不能現在就撤,讓我回家好好睡一覺?”
“高橋中佐,好好說話!”石野相原提醒道。
高橋圭夫看了石野相原一眼,不滿的說:“我手下七八個人手,要對付中國間諜、美國間諜、蘇聯間諜,還要對付國內的覺醒聯盟。已經破了好幾起間諜案,每件案子都錯綜複雜。還有些案子在偵破中,每天跟他們鬥智鬥力。你們覺得誰行,讓他趕緊到位,我去中國打仗去!我的心臟邊穿過一次孔,再來一次也無所謂。”
高木大佐作為人事課次長,對高橋圭夫這種情緒宣泄早已司空見慣,冷冷一笑道:“高橋中佐,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提請參謀總長,為你頒發一枚勳章?”
“不稀罕!”高橋圭夫道。
高木大佐看了石野相原一眼,帶著助手起身走了出去。
石野相原伸出手指,指了指高橋圭夫的鼻子尖,趕緊跟了出去。
高橋圭夫向來有些清高,不在他的位置,自然也不會知道他的艱難。高木陡然加壓,讓高橋圭夫長久堰塞著的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後果很快就呈現出來了。
不到10點,高橋圭夫還沒有走出小會議室,人事命令就下來了。
職務暫停。
“這下你心安了?”石野相原問。
高橋圭夫瞅了石野相原一眼,感覺老師的臉色很難看,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無比尷尬。
“老師,告辭!”
高橋起身,向石野相原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高橋圭夫走進辦公室,脫下軍衣,將一些私人物品包進衣服,打了個中國式包袱。也不跟案情分析室的軍官們招呼,蹬蹬蹬走下一樓,出了大院。
高橋圭夫的反應,連石野相原都沒有想到。除了看著高橋圭夫漸漸遠去的背影,石野相原什麼也做不了。
到了下午,石野大佐也沒有等到人事課任命新的反情報課課長的命令,心裡焦急起來。整個憲兵司令部,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來接替高橋圭夫。
同樣著急的還有高木大佐。如果反情報課停擺,高木負有重大責任。
“高木大佐,我建議您聯係一下上海梅機關的機關長影佐大佐。請他推薦一個軍官來接替高橋圭夫。”助理說。
高木采納了助理的建議,立即給影佐禎昭發去一封電報。
影佐禎昭1937年晉升大佐,先後出任過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謀略課課長、陸軍省軍務課課長。收到高木電文,馬上回電。
電文很短:
沒有誰比高橋圭夫更合適。
這讓高木十分為難。反情報課課長是個技術活兒,間諜博弈全憑智商,絕非聰明勇敢之類的軍官可以勝任。
高橋圭夫倒是十分輕鬆。回到家破天荒地做了一頓飯,讓高橋良子和女傭陽子驚訝不已。
“你這是怎麼啦?”高橋良子問他。
“老師給我放了幾天假,讓我回來給你做飯。”高橋圭夫笑嘻嘻地說。
晚飯以後,高橋蒙上眼睛,跟兒子一郎在屋門前玩起了小遊戲,樂得一郎哈哈大笑。
劉簡之開車回來,見到高橋圭夫也頗為驚訝。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父子倆嬉鬨。
高橋圭夫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發現坐在車裡的劉簡之,便朝劉簡之走了過來。
“下班啦?”高橋問。
“高橋君,你這是……有什麼喜事,玩得這麼開心?”
“的確有喜事。”高橋說。
“皇軍打了勝仗?”劉簡之問。
“不是。”
“抓到了中國特工?”
“不是。”
“是不是良子又懷孕啦?”
“不是。”
“一連三個不是,告訴我,是什麼喜事?”
“你很快就知道啦!”
“對了,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們在東京dg大學搞大搜查,搜誰呀?”
“搜中國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