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應生將孟詩鶴領進銀座咖啡廳,加賀直子連忙站起身,朝著孟詩鶴招手。
“佐藤太太!”
“對不起,我遲到了。”孟詩鶴說,“你等很久了吧?”
“我也剛到。”加賀直子笑著說,“好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還好吧,老樣子。”孟詩鶴說,“每天在家畫畫。你呢,還是忙你的那些報表?”
“是啊,我還能乾啥呢!”加賀直子說。
“你母親身體好嗎?”孟詩鶴問。
“還好,能吃能睡的。”
“那就好。”
女招待走了過來。
“太太,您喝點什麼?”女招待問。
“一杯咖啡,一份甜點。”孟詩鶴說。
“請稍等。”女招待走向吧台。
“佐藤太太,你什麼時候會有孩子呀?”加賀直子問。
“在吃藥呢!”
“現在要什麼沒什麼,孩子生下來也是受罪!”加賀直子說。
“聽你這意思,現在經濟不太行?”
“豈止是不太行?是很不行。軍需這塊,比去年掉得太多。再這麼下去,都會沒咖啡喝了。”
“咖啡都沒得喝?不會吧?”
女招待把咖啡和甜點送了上來。
“沒有咖啡喝還不打緊。”等女招待離去,加賀直子說,“要是皇軍沒有了槍炮,沒有了飛機輪船,這仗就不用打了。”
“你很悲觀?”
“誰知道呢?日軍攻下武漢以後,有點打不動了。”
“是嗎?難怪現在廣播裡很少戰事報道了。”
“下半年會更困難。”加賀直子從手袋裡拿出一袋奶粉遞給孟詩鶴。
“這是什麼?奶粉?”
“送你的!”加賀直子說,“不過,這是最後一包了,以後可能就很難搞到了。”
“那麼,謝謝直子小姐了!”孟詩鶴把奶粉收起。
“咱倆誰跟誰呀!”加賀直子說。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加賀直子說要回去上班,孟詩鶴又坐了幾分鐘,轉身下了地鐵。
站台上站了很多乘客,一些人在聊沉船的事情。原來口頭傳播力也很大。
一位中年女人拿著千人針,走到孟詩鶴旁邊的一位老太太麵前。
“打擾了!”中年女人對老太太說。
“要我幫你縫一針嗎?”
“是……請您幫個忙……”
老太太接過千人針。“呀!原來繡的是一隻老虎呀!真漂亮!您今年多大呀?”
“37歲。”
“你真是年輕!我女兒都比你大呢!”
“是嗎?”中年女人說,“我大兒子今年當兵,聽說千人針能保平安,我就出來幫他繡一個。”
孟詩鶴看了中年女人一眼。
老太太縫了一針,將千人針還給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