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中佐,我感覺東京廣播電台的記者,對我們憲兵司令部有一種敵意。”武田泰一一邊開車一邊說。
“這不奇怪。殺死記者,當然會引起這些記者的強烈不滿!這就是我不讚成石野大佐輕易下令秘密殺死朝倉的原因。而且,這事恐怕還沒有完。”高橋圭夫說。
“現在去哪兒?”
“去東京dg大學,看看竹井孝幸在乾什麼。”
武田泰一把車停在竹井家門外的樹林邊,兩人走下車來。穿過樹林,走到竹井家門口。
“打擾了!”武田泰一敲門。
千惠子把門打開。
“高橋中佐?”千惠子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這種表情,是欣喜與恐懼的結合體。
“竹井教授在嗎?”高橋圭夫問。
薑夔走到門邊,問:“什麼事?”
“竹井教授不準備讓我們進去坐坐?”高橋圭夫說。
“請進。”薑夔道。
高橋圭夫和武田泰一走進屋子,盤腿在客廳的蒲團上坐下。
高橋圭夫順手拿起一把三味線,拿起撥子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一種寧靜悠遠的聲音隨之而起。
“高橋中佐,您也會彈琴?”千惠子問。
“略微會一點,跟您相比,真有雲泥之彆。”高橋圭夫說。
“您謙虛了。”千惠子說。
“高橋中佐,要不您彈一段,讓千惠子為我們跳上一段?”武田泰一說。
高橋圭夫把目光看向千惠子。
“樂意之至!”千惠子說。
見此,薑夔自然不好拒絕,心想,讓千惠子減少一點心理壓力也好。
高橋圭夫彈起曲子,千惠子隨之舞蹈起來。
一曲完了,高橋圭夫放下三味線,帶頭鼓起掌來。武田泰一和薑夔也跟著鼓掌。
“高橋中佐?”薑夔不知高橋圭夫突然來訪,所為何意。
高橋圭夫卻對千惠子道:“千惠子小姐,您能不能為我們演奏一首?”
“演奏什麼?”千惠子問。
“隨便一首什麼曲子。”高橋圭夫說。
千惠子轉頭看向薑夔。
“竹井教授?”高橋圭夫也轉頭看向薑夔。
“千惠子,你隨便彈上一首吧。”薑夔說。
千惠子很久沒有向人展示自己的技藝,突然被人要求,儘管是麵對自己有些害怕的高橋圭夫,心裡也產生出一種表現的欲望。她盤腿坐下。拿起三味線,戴上指套,操起用象牙製成的撥子,熟練地演奏起來。
高橋圭夫不知道千惠子演奏的是什麼曲子,隻覺得三味線在千惠子手中鳴唱起美妙的旋律,琴聲悠揚,仿佛從遠古時代飄來,帶有一種神秘的色彩。而千惠子也沉浸在音樂裡,手法嫻熟地用撥子輕輕撥動著琴弦,彈出悠揚悅耳的音色。
高橋圭夫完全被千惠子的琴聲震撼住了。隨著音樂的起伏,千惠子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時而輕盈,時而激昂。她的手指快速地在琴弦上跳躍,如同流水般的旋律從他的指間流淌出來。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千惠子停下了手中的撥子,眼神中透露出滿足和自豪。
“獻醜了。”千惠子欠欠身子,然後放下三味線,站起身來。“我該給竹井君做飯去了。”
高橋圭夫回過神來,鼓作掌說,“千惠子的琴聲,真如清泉流淌,令人回味無窮啊!”
“高橋中佐,你不是來聽千惠子彈琴的吧?”薑夔問。
“這些天,竹井君都去過那些地方?”高橋圭夫問。
“去醫院看過一次病,彆的時間,全用來研製無線電側向測距儀了。”薑夔說。
“真的嗎?您研製成功了嗎?”高橋圭夫問。
“接近成功。我正在完善。”薑夔說。“這段時間也沒出去釣魚,甚至沒帶千惠子出去看一場電影。”
“我可以看看嗎?”高橋圭夫問。
薑夔站起身,將高橋圭夫和武田泰一引進工作室。指著工作台上一堆亂七八糟連著線的元器件說,“就是它!”
“這……這行嗎?”武田泰一問。
薑夔插上電,開始轉動波段轉輪。工作台上的儀表頓時晃動起來。
“左邊這塊表,指針所指的方向,就是儀器偵測到的電台所在的方向。右邊這塊表,標示的是距離。”薑夔說。
“竹井教授,你的意思是,當前這部電台,在我的10點鐘方向,距離這兒7公裡?”高橋問。
“就是這個意思。”薑夔說。
“我去核實一下。”武田泰一說。
“您先不用核實,過一兩天,我把樣機裝上外殼,您隨時可以測試。當然,您現在想要去7公裡以外看看,也沒有問題。”薑夔說。
“我們不急這一兩天。”高橋圭夫興奮地說,“真能達到您所描繪的功能,憲兵司令部會給你重獎!”
“真的嗎?”薑夔道。
“定不食言!”高橋圭夫說。
薑夔領著高橋圭夫和武田泰一回到客廳,“千惠子沒有為兩位預備晚餐,我帶你們去教師食堂……”
“不用了,竹井教授!你已經為我們獻上大禮。謝謝!”高橋圭夫朝薑夔欠欠身,帶著武田泰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