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下,暮色蒼茫,天邊掛著一抹落日的餘輝。
一輛白色的轎車沿著海邊公路快速向前行駛。一輛接一輛的汽車,被這輛車超越。
吉武浩田聚精會神地開著車,坐在吉武浩田旁邊的美由紀,拿著一張地圖查看。
“美由紀小姐,你肯定佐藤君他們,會走這條路嗎?”坐在汽車後排的孟詩鶴問。
“我肯定。”美由紀說,“無論走哪條路去川祈飛機製作所,中京都是必經之地。而這條路,正是通往中京最近的一條公路。
“你們為什麼不在東京阻止佐藤君?”孟詩鶴問。
“佐藤君跟瘋了一樣要趕去救你。”美由紀說,“你一夜不歸,佐藤君急如熱鍋螞蟻,要攔住他已經來不及了。再說……”
“再說什麼?”
“我和吉武君也想協助佐藤君,讓日本的飛機飛不起來。”
孟詩鶴吃驚地看著美由紀。
“或許,襲擊一個火炮製造廠更容易,為什麼佐藤君一定要選擇去襲擊一個飛機製造廠?佐藤太太,你們究竟有多少人,敢實施這樣的計劃?”
“因為日本的飛機對我們的陪都重慶實施了野蠻轟炸,數以萬計的我的同胞被炸死炸傷,其中,包括我的父親。”孟詩鶴平靜地說。
“你說什麼?日本飛機炸死了你的父親?”美由紀驚詫地說。
“是的。”
“難怪佐藤跟瘋了一樣。”美由紀說,“我大概知道佐藤君炸沉了日本軍隊的滾裝輪,讓60輛坦克沉身海底,那是因為日本人在本土放鬆了警惕。這一次大不一樣。高橋知道佐藤君和我到訪過川祈飛機製造廠,對我和佐藤君實施了24小時監控,今早我們又都脫離了監控,高橋一定會懷疑我們去了川祈飛機製造廠。”
吉武浩田超越了一輛卡車。
美由紀看向行車前方。
“佐藤君這次有點太魯莽了。”孟詩鶴說。
“怪不得佐藤君,找不到你,所以他亂了方寸。”美由紀說。
孟詩鶴半晌說不出話。劉簡之原本抵製重慶的命令,認為襲擊川祈飛機製作所太過於冒險,突然改變態度,跟自己的突然消失有關。
“佐藤君的中文名叫什麼?”美由紀見孟詩鶴半晌不說話,又問道。
“你知道佐藤君是中國人?”孟詩鶴再次感到吃驚。
美由紀轉頭看著孟詩鶴,等待孟詩鶴說話。
“他的中文名字叫劉簡之。”孟詩鶴說。
“你呢?”美由紀問。
“孟詩鶴。”
“伊藤醫生呢?”
“宋春萍。”
“劉簡之……孟詩鶴……宋春萍……”美由紀念叨著。“那麼,孟詩鶴小姐,你也給我取一個中文名字吧?”
“你想要一個中文名字?”
“是。”美由紀說。
“我得想想。”孟詩鶴說。
“前麵有輛車。”吉武浩田突然說道。
孟詩鶴和美由紀朝前看去。
一輛卡車罩著雨蓬,在前方行駛。
“會不會是劉簡之他們?”孟詩鶴問。
“超過去!”美由紀說。
吉武浩田鳴叫喇叭,加快速度,漸漸追上卡車。
卡車靠邊讓了讓,吉武浩田開車超了過去。
孟詩鶴回頭看著後麵的車。
一個40多歲的司機開著車。
“不是劉簡之。”孟詩鶴說。
吉武浩田繼續把車朝前開去,路麵越來越差,顛簸得越來越厲害。孟詩鶴和美由紀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前方的夕陽徹底消失了,周圍漆黑一片,汽車像個幽靈,抖動著,搖擺著一路前行。
一棟掛著燈籠的屋子出現在路邊。
“前麵有一間居酒屋,要不要停車吃點東西?”吉武浩田問。
“吃一點吧,”美由紀說,“我們還要連夜趕路呢。”
在一間居酒屋前,吉武浩田把車停了下來。三人下了車,走進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