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少林寺中,被你打了一掌的和尚,其實是阿朱女扮男裝。”
“老衲明白了.......”玄慈聞言,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恍然,卻又欲言又止。
葉匪五指一引,葉二娘的身軀如落葉般淩空而過,緩緩落在玄慈身前。
見葉匪要解開她的穴道,玄慈搖頭道:“罷了......若她醒來,老衲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他凝視著昏迷不醒的葉二娘,眼中閃著溫和的柔光。
“若她問我,咱們的孩子呢?我也不知該如何回她.......就這樣吧......多謝葉施主。”
葉匪終是俯身在他耳邊低語道:“寺中僧人虛竹,是你的兒子!”
玄慈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葉匪輕輕點頭。“我實在沒有什麼理由欺騙你,他身上有九個香疤,是葉二娘在他出生後所留。”
玄慈神情驚愕,轉身望向僧人中的虛竹,見他濃眉大眼,雙耳招風,嘴唇甚厚,正關切的看向這邊。
這模樣,與自己年輕時的確有幾分相似,不過這厚嘴唇,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二娘。
眼見虛竹看來,兩人目光相接,玄慈的眼神中,說不出的慈愛。
原來他便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活著,就在自己眼底下。
這樣也好,在少林寺誦經念佛,侍奉佛祖,自可無憂。
二娘,咱們的兒子,就在少林寺。
玄慈怔然片刻,終是釋然一笑,闔目而逝。
“方丈!”
眾僧神情悲切,悲聲四起。
紛紛搶身過來,不少人對著葉匪怒目而視。
玄寂強忍悲痛,合十道:“玄澄師兄,玄慈師兄已經將主持之位交你手上,請玄澄方丈主持大局!”
玄字輩僧人向著玄澄躬身,皆道:“請玄澄方丈主持大局!”
玄澄歎道:“諸位師弟皆知,玄澄武癡,主持一職責任重大,玄澄恐力不從心!”
眾僧齊聲拜道:“請方丈以少林為重!”
玄澄見拗不過眾僧,也隻得應允:“既如此,先收斂玄慈師弟法體罷。”
眾僧自是應是。
玄澄緩緩來到葉匪麵前。
他雖然坐在輪椅上,比葉匪矮了一身。
可葉匪並不會小瞧這位被稱作少林寺二百年來第一高手的玄澄。
“葉公子!”玄澄合十一禮。
“玄澄大師!”葉匪回禮。
“今日之事,過在少林!”
玄澄此言一出,群雄皆驚。
葉匪不言不語,等他下文。
“玄慈師弟的罪孽,已自儘洗清,然葉公子也該給少林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玄澄苦笑道:“我輩江湖中人,哪裡有真正的是非對錯,若玄澄不是方丈,自然不會關心這等事情。”
“可如今,卻也不得不管。”
葉匪點頭:“你的意思,我能明白,也理解。”
“多謝葉公子理解。”
說著玄澄自輪椅上緩緩站起身來。
“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站起來了!可喜可賀!”葉匪目光微凝,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
玄澄神色平靜:“原本是站不起的,可就在剛才,玄慈師弟自儘之時,老衲忽覺靈台清明,真氣貫通,雙腿竟然有了知覺。”
“心氣通了,真氣自然通暢!恭喜!”葉匪頷首,由衷的道。
玄澄低歎一聲:“多謝葉公子恭賀,然而老衲卻.....不願以這樣的方式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