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還有其他人,我就不走了。”
宋昭掙脫婦人的手,離開隊伍。
她在兵士詫異的目光中,掏出令牌,又在他們恭敬的目光下爬上城牆。
她看到上百人出城,漸漸遠去。
忽然,她聽到一聲異響。
是有人拉弓。
數支羽箭射出,咻咻咻的聲響在她耳畔回蕩,宋昭猛地睜大眼。
守城兵士騎馬出去,拉回來一個中箭的半大小孩。
宋昭衝過去,發現小孩兒已經死了,手裡還握著她給的糖。
一個背著弓的兵士道:“留下一個也好交差,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旁同樣背著弓的人,讚道:“小旗,你的箭法真是越來越好了。”
她默默記住他們的臉,又去買了幾個燒餅,往行宮走。
回去正趕上下朝的隊伍,她聽到一個站在車板高舉雙手的官員大喊:“貴妃之罪,人神共憤!
五年無所出,是一罪!”
狐媚惑主,令天子不理朝政,是二罪!”
年老色衰,卻不願天子廣納妃嬪,是三罪!”
貪圖口腹之欲,勞民傷財,是四罪!”
“……”
宋昭的手癢了,她知道這人姓名鄭,具體什麼職務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對方的家在什麼地方。
晚上洗乾淨脖子等著!
宋昭直咬牙,氣呼呼進了行宮。
天子終於等到了燒餅,說與禦廚做的完全不一樣。
宋昭點頭道:“外麵的燒餅,用的尋常麥粉,自然比不上宮中精工細作。”
“這也彆有一番滋味,朕明日還要。”
要個鬼!
明日賣燒餅的就要走了。
這是最後一天出攤。
晚上宋昭做了一個夢,夢到天子的人頭沒了,被掛在長槍上。
夢到何秀掛在一棵樹上,像寶貴人那樣左搖右擺,成了風中的銅鈴。
宋昭是被嚇醒的。
這簡直是是一場噩夢。
時間才午夜,距離天亮還有很長時間。宋昭越想越氣,跑去揍那位鄭大人。
這段時間罵何秀的官員不多,多是他們之間因黨爭相互罵戰。這位鄭大人,卻非要逮著何秀罵。
宋昭覺得這人腦子有問題,何秀吃他家的飯了?簡直是有毛病。
沒孩子,和何秀有什麼關係?那不是天子不行嗎?
有本事罵天子啊。
無所出的,明明是天子!
宋昭翻牆進入鄭大人家中,蒙著麵,手裡握著棍子,朝正房走去。
揍人套麻袋,首先要確定這戶人家有沒有養狗,其次確定家裡奴仆的多寡,而後要確定這人住在哪間房。
大部分官員有妻妾,如果是有正妻,那就要等這人出來上茅房的時候套麻袋。如果是有妾室,就要確定這人住在那個妾室屋裡。
也有些人是住書房的。
宋昭已經是個熟練工了,她天生就是套麻袋揍人的好手,次次都得手。
宋昭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她生來就是要套人麻袋的!
宋昭發現正房沒有人,鄭大人住在書房,她躡手躡腳摸過去,書房沒有亮燈,好在今晚夜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