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繩子是怕人多的時候,孩子丟了。
兩個人都帶上乾糧和銅板,是怕走散。
乾淨的水不是常有的,果腹的乾糧也不是常有的。因此找食物、找水,就成了必須學會的技能。
宋昭按照自己的經驗找水,走出去很遠,忽然聽到馬蹄聲,她立刻躲在草窩裡,抽出小腿上綁著的匕首。
等了片刻,有一隊騎著馬的敵兵路過,宋昭蜷縮在地上,握著匕首,盯著眼前的草葉,用餘光觀察敵人。
宋昭總覺得直接觀察敵人,很容易被發現。
這是她小時候抓兔子得來的經驗。
馬蹄聲來了又走,宋昭又躲了一炷香時間,這才爬起來。
她繼續找水,終於找到一個小河溝,先喝了個飽,從懷裡掏出之前藏的乾糧吃一小塊,然後灌滿三個水囊。
小河溝裡有小魚,有螃蟹,魚有小拇指大小,螃蟹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
宋昭試圖抓魚,沒成功。
淺淺河溝裡的小魚小螃蟹格外靈活。
宋昭休息好,背著沉甸甸的水囊往回走,回去的路上避開馬蹄,選了另一條路。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馬喜歡走自己走過的路。
馬腿是很脆弱的,一旦踩空骨折,基本就要了馬命。所以無論是野馬還是騎兵,都不會輕易走沒有行走痕跡的道路。
避開馬蹄,就能最大程度避開折返的騎兵。
宋昭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之前休息的山坳時,已經是傍晚。
遠遠的,她發現不對勁,那裡似乎沒有人。
她一路小跑衝過去,果然發現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地上是亂糟糟的腳印,還有一段拖行的痕跡。
宋昭在拖行痕跡附近,發現了一隻摔碎的瑪瑙鐲。
這隻鐲子摔成三瓣,鐲子很細,通體透白,有一線黑霧,像山,又像水。
這是宋昭買的,宮人都說寒磣,但何秀一直帶著。
宋昭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撿起瑪瑙鐲,沿著拖拽的痕跡走下去。
旁人如何她不管,她要何秀活著。
宋昭順著各種腳印痕跡往前走,沒力氣了就坐下休息,撿一塊合適的石頭磨刀,休息夠了繼續往前走。
前天晚上的夢,讓她心有餘悸。
夢裡何秀掛在樹上。
宋昭覺得這不對,應該掛在樹上的,另有其人。
宋昭走走停停,渴了就喝水囊裡的水,餓了就啃懷裡藏的乾糧。
一直走到第二天清晨,她在草叢裡看到一支箭。
抽斜斜刺入泥土的箭,她踮著腳張望,趴在地上聽聲音,扒開草叢看腳印。
這一片地方植被茂盛,蚊蟲很多,她剛走幾步,身上就落了不少蟲子。
隱約間,有血腥味和臭味傳來,她朝氣味的來源跑去,發現了一具被蒼蠅包圍的屍體。
割了一把草當掃把,清理掉那些蒼蠅,宋昭發現這人是之前用刀抵著何秀脖子的侍衛。
這人死了,一箭穿心,射箭的人箭法不錯。
侍衛那把刀不見了,身上還背著弓,箭筒裡的箭已經沒了。
宋昭把箭筒掛在身上,撿來的箭放到箭筒裡。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抽出侍衛胸口卡著的箭,用草葉擦乾淨上麵的血和碎肉,同樣放在箭筒裡。
她握著弓,努力回憶記憶裡阿媽拉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