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看著他。
的確是個硬骨頭，早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蛇毒發作，他也不肯求饒。他把自己折在這裡，那些私兵一早便有機會攻進來。
“原來你早就知道四皇子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是蘇大人所生。他不是皇上所生，便不是四皇子，隻是一名蘇府的私生子。他連正經的身份都沒有，又怎麼敢覬覦皇位的。沈清，你如果現在帶著那一萬多人回歸朝廷，朝廷看在你坦白的份上，會給你一個善終。
你如果非要一意孤行，把他們一萬多人的性命不當作人命，要給四皇子賠葬，也得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好男兒的刀，是不應該對著自己的百姓的，你讓他們把刀對向自己的父老鄉親，對上自己的百姓，他們死了之後，可有臉麵去見他們的列祖列宗。
他們還在世的父母兄弟姐妹又如何看他們。沈清，你如果想死便自己去死，不要拿著他們。”
沈清聽著蕭湛的話，神情恍惚。
他們也曾夢想過上戰場。
誰在小時沒有過英雄夢。
隻是四皇子事敗，他們又是四皇子黨的，是亂臣賊子，不管他們舉事或者不舉事，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輕則流放，重則肯定還有更重的罪名。
沈清何嘗不想給那麼多兄弟安排一條好的出路。
但他們當初選擇這條路時，就報了必死的決心，現在四子皇已死，他追隨而去便是。
“沈清，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世？”蕭湛突然問。
沈清抬頭，雙眼茫然。
戰王爺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王爺，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當年如果不是四皇子救了我，我早已死了。他救了我，我這條命便是他的。現在他不在了，我也不必苟活。”
“不，你本來有幸福的父母。”蕭湛看著他：“有護你愛你的族人，卻在某一天，你們族裡遭受了滅頂之災。”
小時候的事情，沈清已經不記得了。
此時，他的意識開始渙散，有些記憶深處的東西，好像被喚了出來。
漫天的大火，無助的族人四處逃竄，蒙麵的賊人對著他們的族人趕儘殺絕。
他的族人，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沈清渙散的雙眼看向蘇明月：“求你幫我解毒。”
他要搞清楚族人的死，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還有他手底下的一萬多兄弟，也得給他們一個交待，不能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他們有族人，有兄弟父母。
如果落下一個反賊的名頭，要如何麵對他們的父母和朋友。
蘇明月拿出一顆解毒丹給他。
“這不是解藥，隻是能幫你壓製住體內的毒性。”蘇明月自然不會那麼快替他解毒。
他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這個最擅長偽裝，所以對付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小心為上。
過了一會兒，沈清的身子恢複了一些，但還是很虛弱。
他坐在地上，雙眼看著蕭湛；“王爺剛剛說那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族人的事，與蘇大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