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寒風中搖曳,將三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溫北君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完好的密信,輕輕放在案幾上。
"長欒那邊昨夜送來的。"他的指尖在信封上點了點,"東魏人把玄鳥甲供在了郡守府正堂。"
元常陳猛地站起身,衣袖帶翻了茶盞:"他們這是要..."
"昭告天下。"溫鳶接話道,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讓所有人都知道,天命在他們那邊。"
玉琅子突然推門而入,帶進一陣風雪。他手裡攥著一支箭,箭尾的羽毛上沾著新鮮的血跡。
"剛射進來的。"他將箭遞給溫北君,"來自長欒。"
溫北君拆開箭杆上的信筒,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絲絹。上麵隻有寥寥數字:
"玄鳥現,長欒見。"
黎明前的聽雪軒,燭淚堆滿了銅燭台。
"不能硬攻。"左梁的傷臂裹著厚厚的紗布,卻仍堅持參與議事,"長欒城牆高三丈,守軍至少兩萬。"
“用不著你們,你們在雅安等我就行。”
“叔,”溫鳶拉住了溫北君的袖口,搖了搖頭,“您不用冒著大風險,我有個想法。”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既然他們要昭告天下,不如我們也..."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元常陳突然領悟,"你是說..."
"偽造一套玄鳥甲。"溫北君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讓天下人分不清真假。"
玉琅子輕笑一聲:"這倒有趣。不過..."他指了指窗外,"時間不多了。"
雪已經停了。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三日。"溫北君起身,"給我三日時間準備。"
第三日黃昏,雅安城南門大開。
溫北君一身戎裝,騎著純白的戰馬緩緩出城。他身後,十二名親兵抬著一頂華麗的轎輦,輦中放著一套金光閃閃的鎧甲——正是玄鳥甲。
城牆上,元常陳和溫鳶並肩而立。
"能成功嗎?"元常陳低聲問。
溫鳶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他的手。她的手心冰涼,卻異常堅定。
遠處,一支神秘的隊伍正從相反方向接近長欒。隊伍中央,玉琅子一身素袍,懷中抱著一個看似普通的木匣。
長欒城下,兩軍對峙。
劉禹站在城樓上,"溫北君!你看清楚了,這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左將軍房敦上次險些在戰場被溫北君一刀斃命,說什麼都稱病不出,前將軍宇文賀又駐守在黑水河畔,右將軍劉禹隻能接過這個爛攤子。
目前整個東魏依舊麵臨著無將可用的局麵,空有幾十萬大軍,卻無法找到能在正麵戰場和元鴦,玉琅子,以及溫北君抗衡的大將。
溫北君冷笑一聲,突然揮手。親兵掀開轎輦的簾子,露出裡麵金光燦燦的鎧甲。
"那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城上一片嘩然。兩套鎧甲幾乎一模一樣,難辨真假。
就在此時,玉琅子的隊伍悄然出現在戰場側翼。他高舉木匣,朗聲道:
"真正的玄鳥甲在此!"
木匣打開,裡麵空空如也。但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隻通體雪白的玄鳥突然從天而降,落在玉琅子肩頭。
"天命在此!"玉琅子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