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詭異的平靜,讓許多嗅覺靈敏的人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風向,似乎要變了。
呂州市委,副書記辦公室。
劉立正端著一杯上好的龍井,聽著秘書的彙報。當聽到“金山縣公安局”和“祁同偉”這兩個詞時,他吹著茶葉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一個省檢察院空降下來的年輕乾部,一上任不燒彆的火,偏偏對王強的車隊下起了手,還繞開了呂州本地的係統,借用金山縣的力量。
這步棋,走得很有章法,也很有針對性。劉立的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指點?或者是……省裡哪位大佬,想要動一動呂州這潭水了?
他沉吟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錢檢察長嗎?我劉立啊。”他的語氣轉為熱情而溫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聊聊。最近市裡一直在強調優化營商環境,要為企業發展保駕護航。我聽說,我們有些執法部門,工作方法比較簡單粗暴,對一些企業的輕微違規行為,一棍子打死,這不利於經濟發展嘛。你們檢察院是法律監督機關,在這方麵要做好表率,要多教育,少處罰,幫助企業走上正軌,對不對?”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呂州市檢察院的錢檢察長在電話那頭連聲稱是,掛了電話,後背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他立刻把祁同偉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小祁啊。”錢檢察長挺著肚子,一臉語重心長地看著祁同偉,“聽說,你最近在關注g108國道的交通問題?”
“是的,錢檢。我們發現其中可能涉及有組織的非法經營和危害公共安全犯罪。”祁同偉不卑不亢地回答。
“嗯,你的工作積極性是好的,值得肯定。”錢檢察長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但是呢,我們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剛才市領導親自打電話過來,對我們提出了批評,說我們不應該糾結於這些細枝末節的交通問題,要著眼大局,要服務好市裡的經濟發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在施壓了。祁同偉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錢檢,您批評得對,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他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雙手遞了過去。
“這是我們根據金山縣公安局初步審訊結果整理的一份報告。報告顯示,這個運輸團夥,背後可能涉及一個以王強為首的涉黑涉惡犯罪集團。他們不僅長期進行非法運輸,破壞國有資產。我們認為,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交通問題,而是一起性質惡劣的刑事案件。我正準備向您和省院專題彙報,請求成立專案組,深挖徹查。”
錢檢察長接過報告,隻翻了兩頁,臉色就變了。“涉黑涉惡”?“危害公共安全”?“與舊案關聯”?
祁同偉巧妙地將事件性質,從劉立口中的“企業輕微違規”,直接拔高到“黑社會性質犯罪”的高度。
錢檢察長頓時陷入了兩難。如果他壓下這個案子,萬一將來祁同偉捅到省裡,他就是個“失職瀆職”、“充當黑社會保護傘”的罪名。
可如果他支持查下去,那就等於直接和劉立副書記叫板。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平靜的目光裡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心裡第一次感到一股寒意。這個省裡來的年輕人,不好對付。
就在錢檢察長左右為難的時候,第二天出版的《漢東日報》上,一篇署名“陳冰冰”的報道,像一枚石子,投入呂州這看似平靜的水麵。
報道的標題很普通——《“公路衛士”雷霆出擊,為生命通道鏟除“移動炸彈”》。
文章以紀實的手法,生動報道了金山縣公安局交警大隊,如何接到群眾舉報,不畏艱難,在偏僻縣道上,一舉查獲數輛“百噸王”重型卡車的英勇事跡。文中配上了幾張觸目驚心的照片:被壓壞的路麵,卡車誇張的載重量,以及交警們熬紅的雙眼。
全文沒有提一個“王強”,也沒有提一個“祁同偉”,更沒有提呂州市的任何部門。但每一個看到這篇報道的呂州官場中人,都讀懂了字裡行間那毫不掩飾的諷刺和挑戰。這篇報道,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某些人的臉上。它把這件事從內部的角力,直接推向了公眾的視野。
劉立的辦公室裡,他拿著那份報紙,反複看了三遍,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意識到,這次的對手,不是一個愣頭青,而是一個配合默契、懂得如何運用媒體和法律武器的組合。他拿起電話,聲音裡壓抑著怒火。
“給我查!一個叫陳冰冰的記者。我要他所有的資料,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全部!立刻!”
喜歡重生祁同偉,踏雪至山巔請大家收藏:()重生祁同偉,踏雪至山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