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電話……”
趙立春終於再次動了。
他緩緩看了一眼窗外,動作遲緩得像個垂暮老人,目光空洞地看著那片被雪染白的世界。
許久,他扯了扯嘴角,喉嚨裡發出乾澀的笑聲。
“劉和光,被抓了。”
趙瑞龍“噌”地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上是毫不遮掩的狂喜!
“抓了?太好了!爸,這老東西跟您鬥了一輩子,總算栽了!那你再進一步不就穩了。今晚必須開瓶好酒慶祝!”
“閉嘴!”
趙立春一聲暴喝,眼神駭人。
趙瑞龍嚇得一哆嗦,瞬間噤聲。
趙小惠的心,則筆直地沉入了穀底。
鬥倒了最大的政敵,父親卻……是這個反應?
她顫聲問道:“是……誰動的手?”
趙立春沒有回答。
他隻是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語調,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祁同偉。”
這個名字吐出。
書房裡的空氣死寂下來。
“在機場,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把人帶走了。”
“他消失了半個月,原來是去磨這把刀了。”
趙小惠臉上的喜色僵住,結結巴巴地問:“祁……祁同偉?他,他不是您幫忙提拔起來的嗎?他幫您解決了劉和光,這是好事啊……”
好事?
趙立春的眼神裡,流淌出難以言喻的悲涼與恐懼。
是啊,看著老對手倒下,本該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當這隻兔子真的死了,他這隻藏在更深處的老狐狸,卻隻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獵殺兔子的那條鷹犬,已經長成了他無法想象的凶惡模樣。
那是一頭掙脫了所有韁繩的惡龍。
他本以為那是一條可以為己所用的忠犬,卻沒發現,對方的獠牙,早已磨礪到能輕易撕碎這漢東省的任何一個人。
包括他自己。
趙立春端起已經冰涼的茶水,一飲而儘。
那股涼意直透臟腑,讓他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看著自己一雙不成器的兒女,忽然覺得,他們剛才討論的那個煤礦項目,是那麼的可笑。
當那尊殺神即將君臨林城……
你們還想去他的地盤上挖食?
那不是去發財。
那是去送死!
趙小惠看到父親的表情,一個可怕的念頭鑽進腦海。
她僵在原地,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發顫。
她試圖從父親那張灰敗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跡。
沒有。
什麼都沒有。
隻有深不見底的恐懼。
那份恐懼,比剛才得知劉和光被抓時,濃烈了十倍,百倍!
“爸……”
趙小惠的嗓子乾澀發緊,每個字都帶著無法抑製的顫音。
“祁同偉……他不是我們的人嗎?”
“他幫您扳倒了劉和光,這……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再次問出這句話時,她自己都沒有絲毫底氣。
因為父親的眼神,已經給了她最殘酷的答案。
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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