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倉聲如雷,火藥推動銅丸打在大頭屍胎的身上,炸開一蓬蓬腥臭的汙血。
那屍胎原本速度很快,如今竟不知怎的被王胖子連連得手。
屍胎從橫梁上摔落,如貓一樣的在半空中翻轉身形四肢著地。
尖細刺耳的嚎叫從屍胎粘黏的嘴巴裡傳出,它如同一隻被激怒的野狗衝著吳斜等人衝撞而來。
玉器被它踩碎,金銀被它踩扁,一肚子怒氣的大頭屍胎奪了吳斜手中點著生犀的風燈奪門而出。
嗚哇——!!!它不和它們玩了,五鬼翻臉不認鬼,虧它還特意和它們分享自己新找到的玩具。
哼,你們自己玩吧!它要遠離危險,才不要共進退了。
大頭屍胎在走廊裡狂奔,有著破妄天賦的它,無懼五鬼的鬼打牆。
當初也是因為它的特殊天賦,在這裡來去自如,五鬼拿它沒轍,從而不打不相識的玩到了一起。
哼,它早就該跑的,之前自己為什麼要在孽生逼近的情況下,還在這裡呆著呢,明明這麼危險。
啊,一定是因為它當初不當人的時候太小了,腦子發育不完全,經常轉不動。
“追!!!它一定知道出去的路!!!”
番子扶起被大頭屍胎踹了一腳奪走風燈的小三爺,招呼著其他人一起對大頭屍胎緊追不舍。
五鬼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頭蓋骨都要嚇飛了。
‘老大?咋辦?’
麵對四個弟弟的詢問,五鬼中的老大氣的破罐子破摔:‘不管了,全力困住孽生!!!’
小黑要是闖了禍,自有張家人找它算賬,但要是孽生在它們這兒汙染了生魂,那可就是它們監管不力了。
吳斜四人追在大頭屍胎的身後,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馬拉鬆,黑黝黝的甬道裡,牆壁兩側的黑色剪影一個個手舞足蹈,像一場癲狂的皮影戲,充滿了荒誕感。
他們追著大頭屍胎將那些剪影一一拋到了身後,新的階梯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那大頭屍胎毫不猶豫的躥了下去,吳斜他們也毫不猶豫的緊跟著衝了進去。
機關也好,陷阱也好,總之不要再陷入無限的回廊裡去了。
眼看著順子的神色與他的父親越來越靠攏,吳斜都不敢仔細去看他人眼中的自己。
階梯高高低低的錯落不一,悶頭衝進來的四人腳下踩空刹不住腳的摔成了滾地葫蘆。
濡濕溫熱的血順著額角蜿蜒而下,在眼角暈開,鏽蝕的味道從牙縫與喉嚨充盈整個口腔。
但活著與脫困的慶幸與喜悅,完全壓下了身上的痛楚。
吳斜趴在地上緩著氣兒,聽著遠方傳來的隱約槍聲,密密麻麻的如鐵鍋炒豆子。
王胖子爬起來,上前幾步蹲在吳斜的身側:“咋了?怎麼不起來?該不是崴了腳了吧?”
吳斜推開番子緊張檢查的手:“沒事兒,就是跑脫勁了,不想動彈。”
吳斜轉轉腦袋:“順子呢?”
“嗬,那無良向導在岔路口背著他老爹自己跑了,說他找到了老爹要帶回去入土為安,就不跟著我們冒險了。回頭在外邊山上等我們一周,過時不候。”
王胖子說的怨氣滿滿,吳斜想順子的話肯定要更委婉圓滑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