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你看那個是三叔不?”
吳斜指指阿苧隊伍裡,一個老外身上背著的人,剛剛看了個側臉,雖然臟兮兮的,但和他的三叔像了個九成八。
除了他三叔應該沒誰獨具那種坑侄子的奸商氣質了。
番子眯著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剛巧看了個正臉:“沒錯,就是三爺!”
說著便提起木倉,要在上邊進行火力支援。
“彆介兄弟,你在上邊亂開木倉,隻會添亂,不如我們下去,把人偷偷的搶過來,留阿苧那個死娘們吸引仇恨,我們帶人就跑。”
王胖子彆住了番子要扣扳機的手指,眯著眼睛提出最安全的計劃。
“行,你這主意不錯,這回聽你的。”
番子比量了兩下,在上邊,他確實無法保證混亂時,會不會對他家三爺造成誤傷。
至少阿苧他們現在看起來還是很注意保護三爺的,他不能讓三爺身陷險境。
三人順著長廊往下方去,吳斜突然聞到很奇異的香氣由遠及近,和他衣服上的殘香交織到一起,融洽非常。
一隻細細小小的手從下方攀上吳斜的腳踝,隔著布料死死的抓在了上邊。
長廊本就細窄,吳斜走的不算穩當,被這麼一抓一扯就摔在了長廊上,兩頭打捆的掛在了上邊。
……
大頭屍胎奪了香氣誘人的風燈一路疾馳,委委屈屈的越跑越氣。
在長廊上一個不慎甩飛風燈後,它蹲在雕著奇花的長廊上,摳著凸起的花蕊,看著下方被蚰蜒不斷進攻的生者,小黑想明白了一件事兒。
忍一步心肝脾肺痛,退一步道心通明遠。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它堂堂千年屍胎生靈,總不能活的還不如小蟲子們肆意快活。
它撕了五鬼的鬼打牆,讓生人和孽生近距離接觸是錯,但這可不是它讓生人跟在它屁股後頭跑的。
要不是這些生人運氣太差又沒眼色,它也不至於和五鬼鬨掰。
要知道它自從生了靈智就在這墓裡活動,自幼沒見過母親,更不曾見過外邊的風景,五鬼的見聞對它來說都是十分新奇的故事。
而且,唯獨它們和自己長的一樣,都是小小的矮矮的,黑不溜丟的,會活動的。
但現在,它們不和自己玩了。
自己會闖禍,都是這些生人的錯,自己好心跟五鬼分享,但他們卻惹了五鬼生氣,引了孽生上門,都是那些生者的錯,尤其是那個最香最吸引鬼的。
他們還點了奇異的香,看見了自己被打的慘狀,那個討厭的胖家夥踩壞了它的玩具,還不主動賠償,還把它的舌頭剁成了十八段。
明明是五鬼它們說過的,隻要外來者拿了自己的東西,它們就可以索要自己心儀的賠償。
可它受了欺負,五鬼不僅不幫它出氣,還打它!!!
都是這些生者的錯,它要毀掉他們最在乎的!!!
嗯……
勢單力薄,先挑著最軟的柿子捏。
嗚~!而且,他聞起來真的好吸引它,本來它想把最好的留給五鬼一起分享的,現在它決定,以後五鬼不拿五六七八九個故事來哄它,它絕不分它們一點兒。
小黑氣勢洶洶的折返,反折的四肢在長廊上跑的飛快。
靠近時,如蜘蛛一般的爬到了長廊下方,對著路過的吳斜,伸出自己指甲尖尖的小手。
隻要他掉下去,半殘的生者立馬就會被蟲子咬成沒有攻擊性的死者,到時候它拖著就跑,完全不用它和生者正麵衝突。
那些蟲子的牙可尖可利了,但它冷冰冰的不招它們喜歡,隻要出了這個屋子,它們也不會來追,安全的很。
平時它是不往這邊兒來的,以前餓肚子時來搶過一些剩飯殘渣,後來和五鬼混了,它們那有香香的燭火,吃起來有點輕飄飄暖融融的。
五鬼還教它如何主動吸納陰氣,但好無聊,沒吃東西肚子就飽了,真是不招鬼喜歡的修行,它們還不讓它去蟲子堆裡搶飯吃,整天絮絮叨叨個沒完。
但,誰叫它們會講外邊的故事呢~!它就勉為其難的聽一聽吧,那些不喜歡的絮叨,反正不感興趣它也記不住。
啊呀,好痛!他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快?
而且,好奇怪的是,它為何無法脫離軀殼,化作鬼嬰了呢?
哦,是了,是那個奇異的香,它把它定在了軀殼裡,它終將與它不願拋棄的軀殼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