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姿靈巧跟在人麵鳥群後邊下來的六子,隱藏在無人察覺的暗處。
看著王胖子憑著一身肥肉和碎嘴子,吸引了許多人麵鳥的注意。
六子微微側目:肺活量真好,不過這隻胖子著實有些吵鬨……
餘光掠過上躥下跳的王胖子,看著他在人麵鳥的攻擊間隙裡,順著鎖鏈往下墜。
六子的注意集中在那個先胖子一步掛掉的柯爾科的身上。
奇怪,那具死屍完全沒有異化的意思。
看他之前那般狂熱的狀態,不像是心誌堅定能夠掙脫邪神蠱惑的人。
但‘萬奴王’的出棺,說明對方確實有被邪神氣息籠罩,有墮化的傾向。
與活人無異的軀體,實際上卻隻是一個受操縱的血肉傀儡嗎……
如此熟練的借殼生蛋,大概又是汪家送進來的老鼠。
汪家上一代擅長分魂之術的老不死出了問題,不得不自我封禁以求轉機,新的決策者、掌權人上位後,他們著實輕鬆了許多,新的汪家掌權者更自負傲氣一些,不像那個老不死的汪百齡每一步都要算的死死的,布的網綿密細致拿捏人性做刀,甚至分魂附身親自下場推動劇本。
如此勞心勞力親力親為,心力交瘁也是遲早的事兒,畢竟張家人嘛,就是黏在網上不肯認命的蟲子,太能掙紮,手腕和力氣,又一樣不缺。
汪家人在新的掌權者的帶領下,越發嚴苛的規矩讓下邊的人更瘋更狠,但,論瘋和狠,張家從不輸任何人。
汪家的種種所求,基於活,他們布局甚少舍得自己的命,而張家人下場布局,卻往往以自己的死亡為終章或開篇。
對‘柯爾科’的身份有了猜測,六子多看了幾眼王胖子。
話這麼多,這麼碎,當著這群人麵鳥的麵,和當著和尚罵禿驢,指著半瞎說眼瞎,拍著啞巴說廢話有什麼區彆?真是,頗有古代義士舍身取義之風。
他看了看,追著吳斜扇的最起勁的那隻人麵鳥,看起來有些眼熟。
……
人麵鳥,它們天生就知道如何用聲音與其他的物品或生靈共鳴,擅殺人於無形。
在這處特殊布置的地下……
人麵鳥的高歌,是終末樂章的序篇,聲音經過變形與共振,化作無形無相的刀刃,在它們的放、聲高歌下,崖下的一切都將被細細的攪碎化作靡粉。
久處殺機之中,就是張家人也不能幸免,他們將與攔截的孽生邪詭共死,血肉泥膏相互糾纏在一起,成為鋪在崖底踏在腳下的豐碑。
而人麵鳥群的集體謝幕,足以引發出籠罩整片地宮的共振,將一切都掩於風雪之下。
到那時,長白雪山之下,沒有什麼東夏王陵,也沒有什麼雲頂天宮,隻有一大片色彩斑駁的有分量的細雪,與被埋葬封死的青銅之門。
當年為了和人麵鳥群打成共識,張家人很是耗費了一番力氣與時間。
近百年來,靈氣沉寂,術法式微,憑天賦吃飯的人麵鳥躍躍欲試,很有想要翻身做主的念頭。
利用兩層靈氣屏障,創造出以一片真空阻隔聲音的傳播,或者創造一片結構特殊的消音屏障,都是很需要修為以及操縱技巧的事兒。
若非尊上幫他們補足了傳承,這些天賦異稟的人麵鳥,還真要成了獨占山頭,聽到不聽宣的山大王了。
……
六子看著吳斜左躲右閃的往王胖子那跑,白玉棺槨的蓋子被推開了更多,更多隻的手臂從推開的縫隙裡伸展出來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