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辰遙拒所有采訪邀約,悄然從徐宅遷出,住進了火憶堂旁邊寒酸的平房。
阿福每日清晨如約前來,恍若幽靈般的身影,期間總能望見徐墨辰伏案書寫,夜以繼日。
他在摹刻,那些“守火人”的名字,仿佛刻進了每一個黎明與黑夜。
“你不該一個人承擔這麼多,”阿福勸慰著,帶著隱約的憐惜。
然而,徐墨辰搖頭,語氣淡然:“我不是承擔,是在學習做個普通人。以前我以為愛是占有,現在才知道,是放手讓她走完自己的路。”午後的漠然寂寥將他包裹,可他心中的明火,未曾熄滅。
某夜,徐墨辰小心翼翼地將所有原始證據備份刻入最後一張蠟盤。
這是一段沉重的告彆,亦是對未來的默誓。
那封存的儀式將曆經山水,寄往偏遠的鄉村中學圖書館,成為時光河流中的一顆星辰。
一次又一次的行走,徐墨辰在心中繪製著新的地圖。
隨著他的每一步,沉寂的塵埃被輕輕卷起,而他於暮色中止步不前,安靜地張開手掌,任由它無聲滑落。
在這片廣大的黑夜中,星星點點的城市燈火閃耀,猶如希望的漫天星辰。
繁星爍爍的蒼穹下,火憶堂的一隅,正醞釀著一場無形的彙聚與重生。
即將開啟的破曉前,小螢走上了象征意義的講台。
幽幽的燈火見證了她的成長,也會繼續見證那光裡隱藏的勇氣與決心。
而這狂歡似的小憩,隻是未儘之事的序曲。
初夏的清晨,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火憶堂那片廢墟上,殘破的石柱與新生的青草交織成一幅奇異的畫卷。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香,小螢靜靜地站上了象征意義的講台,她的目光清澈而堅定。
身後懸掛著葉雨馨留下的藍焰披風,在微風中輕輕飄揚,如同一縷不滅的魂火。
台下坐著各年齡層的守火人,年輕的臉龐與蒼老的皺紋交織在一起,共同構成了這幅生動的圖景。
人群中,還有曾經的反對者,他們的表情複雜,但無一例外地凝視著小螢。
小螢輕輕翻開手中的新冊子,封麵書寫著《火前記憶·第一卷》。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今晚我們不講故事,我們隻做一件事——教一個陌生人點燈。”她的聲音如細水長流,卻在空氣中蕩起一圈圈漣漪。
鏡頭掃過人群,一個名叫阿光的中年人拄著拐杖,緩緩離去,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拉長,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未完的旅程。
沈知節默默歸還了手中的警戒權限,他的眼神裡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釋然。
而在千裡之外的邊境小鎮,葉雨馨蹲在一群孩子中間,她的手中握著一根炭筆,正在地上仔細地畫著火焰。
孩子們圍在她身邊,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敬畏。
風輕輕吹過,地上的炭畫仿佛活了起來,火苗躍動,如同從未熄滅過。
“記住,火苗雖小,但能照亮黑夜。”葉雨馨輕聲說道,孩子們點頭,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邊境小鎮的清晨,客運站外,一輛老舊的客車緩緩駛來,晨光透過車窗,映照在一張堅定的臉上。
清晨五點,邊境小鎮的客運站外,寒風無情地呼嘯著,卷起滿天灰塵。
葉雨馨縮在舊風衣裡,蹲在冰冷的台階上,手裡的饅頭已被啃得隻剩一半。
冰冷的饅頭讓她的牙齒微微發疼,但比起肚子裡咕嚕作響的空虛,這點疼痛不算什麼。
她的背包裡供她繼續前行的物資已所剩無幾:三支炭筆、半瓶燃料以及一本捧在手心裡的手抄《火前記憶錄》。
昨夜,她彷徨無助地走在小鎮的夜色中,疲憊駛進了一個荒涼的社區中心。
然而,那裡早已被“心理疏導工作組”接管,牆上貼著的宣傳標語似乎在無聲中譏諷著她的執著:“告彆過去,擁抱新生”。
葉雨馨撕下一張傳單,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緊緊揪住。
她用炭筆在傳單背麵畫下了一簇火焰,那是她對抵抗與希望的無聲語言。
恰好這時,一位早起掃街的環衛工老人經過,她遞上那張火焰,柔聲問:“您見過電廠那晚的光嗎?”
老人微微一愣,似是想起什麼,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