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敲那扇門……”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絕望,在徐墨辰的腦海裡一遍遍地回響。
王沉舟最後的那句話,像一把冰冷的尖刀,刺破了他好不容易築起的平靜。
手機屏幕上,那段被層層加密的語音,仿佛擁有了生命,在寂靜的深夜裡,像一根根毒蛇的信子,舔舐著他的神經。
整整一夜,他盯著那段文字,盯著屏幕上王沉舟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任由思緒在回憶和現實的裂縫中痛苦地撕扯。
他想起曾經的誓言,想起那些為了“歌聲”而奮不顧身的日子,也想起,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關於“啟明之匙”的傳說。
天色微明,第一縷陽光如同戰場上的刀光,刺破了窗簾的縫隙。
徐墨辰的動作帶著一種莫名的決絕,他來到書房,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一個老舊的銅燈底座。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枚微型芯片,它看起來樸實無華,卻承載著一個時代的記憶——那是當年反抗組織最高權限的密鑰,“啟明之匙”。
他用顫抖的手指,將這枚芯片插入了塵封已久的筆記本電腦。
“嗡……”
一陣細微的電流聲響起,電腦屏幕上,一個熟悉的界麵緩緩展開。
那是一個巨大的數據庫,曾經承載著無數的希望和犧牲。
地圖上,七個紅色的標記赫然出現,像七個鮮血淋漓的傷口,刺痛了他的眼睛。
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個疑似的秘密監禁點。
“你說過,不再碰這些。”
葉雨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在門口響起。
她看著徐墨辰的背影,那身影在晨曦中顯得有些孤寂,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徐墨辰沒有回頭,隻是低沉地回應:“我也說過,隻要還有人記得,歌就不會停。可如果唱歌的人,被掐住了喉嚨呢?”他的聲音裡,有不容置疑的堅定,更有深深的無奈。
另一邊,老發電廠的入口,被一層綠色的偽裝掩蓋得嚴嚴實實。
葉雨馨,這位曾經的冷豔特工,此刻披著一件不起眼的綠色外套,手中拿著一個看起來像是環保調查員的采集設備。
她像一個幽靈,在通風井周圍的草地上小心翼翼地穿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卻又讓人不安的氣息。
她注意到,周圍的植被,那些曾經頑強生長的野草,此刻竟然如同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枯黃一片,死氣沉沉。
更讓她警惕的是,不時有幾名穿著黑色製服,沒有絲毫標識的保安,在廠區內進行著例行的巡邏,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眼神冰冷,仿佛不知疲倦的機器。
返程的路上,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
她知道,自己被跟蹤了。
在一個略顯陳舊的便利店裡,她停下了腳步,假裝在挑選零食。
利用店內的監控盲區,她巧妙地將一小撮帶有追蹤粉末的紙屑,混在了貨架的縫隙裡。
這是一種無聲的宣示,也是一種警告。
她不動聲色,眼神卻已經捕捉到身後那雙緊隨不放的視線。
回到住處,葉雨馨將采集到的空氣樣本,一絲不苟地交給了周醫生。
周醫生戴上眼鏡,熟練地操作著儀器。
屏幕上,一串串複雜的化學成分數據跳躍著,最終,一個令人心驚肉跳的結果浮現出來——樣本中含有神經抑製劑的殘留。
這種藥物,與當年他們用於控製特工,抹去記憶的藥物,成分幾乎一模一樣!
葉雨馨坐在床沿,指尖輕輕摩挲著床單,輕聲自語:“他們沒消失……隻是換了cages。”籠子,多麼形象的比喻。
那些被剝奪自由,被剝奪聲音的人們,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一個更隱蔽、更殘酷的牢籠。
與此同時,趙文山接到了一個秘密會麵的請求。
約見他的人,是曾經的情報聯絡人,李浩傑。
在一間昏暗、彌漫著煙草味的小巷深處,李浩傑遞給趙文山一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王沉舟被束縛在一張冰冷的醫療椅上,他的額頭連接著一堆複雜的儀器,那閃爍的綠光,像是在嘲笑著他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