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雙令他心亂的眼眸裡,容北書看見的不隻是敢破萬難的堅韌,也是悲憫蒼生的柔軟。
仿若穹頂之上的神靈,端莊筆直的身姿,周身散發著矜貴氣息,卻沒有旁觀者事不關己的冷漠。
這樣的人,該坐上那個位置。
容北書現在確信,她可以做到。
當他將自己的決定告訴容長洲時,容長洲絲毫沒有驚訝。
“我相信你的眼光”
容長洲給了他足夠的支持,讓他放手去搏。
“再說,我也覺得比起太子和三皇子,公主更有當皇帝的風範”
其實對容長洲而言,能否進行改革並不是首要的。
若不能改變這世道,那便腳踏實地。
身居高位確實能為百姓爭取更多,可若是被貶黜,那就在地方發揮自己的作用。
隻是,他放心不下容北書。
容長洲擔心的並不是弟弟會不會被人傷及性命,因為他知道弟弟很強,隻是平日裡性格內斂,乖巧善良罷了。
容長洲知道,倘若哪天他不在了,弟弟也能好好活著。
不過也隻是活著而已。
他還記得兒時的容北書,仿佛被人抽走七情六欲,不會哭,不會笑,那雙眼睛毫無生氣,一個孩童的眼睛,比那些曆儘滄桑,看透一切的成年人還要平淡。
容長洲花了很多心思才教會弟弟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在弟弟的世界裡,也隻有他容長洲一個人了。
容長洲不希望他孤獨,不希望他為了活著而活著,希望他也能找到喜歡的事,在乎的人。
喜歡的事有了,很顯然,弟弟挺喜歡大理寺的工作的。
但是喜歡的人,還差一個。
好在,公主出現了。
容長洲對公主改觀的同時發現了弟弟對公主動了心。
公主雖然性格強勢一些,但她並不是不講情理,不分黑白的人。
所以目前為止,容長洲對這個弟妹還算滿意。
圍獵進行到現在也過了大半,再過幾天便可以回京。
容長洲帶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壓在箱底沒怎麼拿出來過,今日天氣很好,氣候宜人,容長洲不顧容北書拒絕硬拉著他出來玩遊戲。
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想歪,容北書出門前塗了些藥,還帶了個毛領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