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規言雙目無神地看著車子，腦袋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如果神連二十歲以下的人都攻擊，直接把這最底層的邏輯掀翻的話，這個世界會怎麼樣，所有的人類，會怎麼樣？
淩玨的心裡還壓著另一個疑問，還有一輛去十六號市廣播大樓的車，現在在哪裡？
是不是也和這輛車一樣，遭遇了不測？如果那輛車的人也沒了，那十六號市的人也危險了，必須要儘快拿到規則！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遠處的平原上，幾道慘白的光柱突然頓了頓，隨後緩緩轉向了他們的方向，是探照頭！它們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我們得走了。”淩玨立刻抓住李規言的胳膊，語氣急促，“先去規則中心，這是現在最要緊的事，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規言機械地點點頭，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剛挪動一步，膝蓋就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淩玨連忙伸手架住他的胳膊，半扶半攙地朝著大巴的方向走去。
大巴上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外麵的動靜，高健扒著車窗，看到淩玨扶著臉色慘白的李規言回來，立刻站起身，聲音裡滿是焦急：“淩玨！怎麼回事？那車裡到底出什麼事了？”
淩玨扶著李規言在副駕駛座上坐好，才轉過身，對著後排的眾人沉聲道：“那確實是我們派出去的車，但人已經沒了，被某種不明力量抹消了，連屍體都沒留下，隻留下了那些血渣。”
“什麼？！”高健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追問，“他們違反規則了？可他們不是未滿二十歲嗎？‘神’的規則，不是不會傷害他們嗎？”
“路上說吧。”淩玨語氣中有些疲憊，啟動了車子，車廂裡瞬間陷入了死寂，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
淩玨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半，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車子緩緩前行，繞過了那輛停在路中間的越野車，後麵的人貼在車窗上，好奇地從鏡子的縫隙中看向那輛越野車。
雖然外表上完好無損，並看不出什麼異常之處，但此刻，他們看著這輛空蕩蕩的越野車，心臟卻像漏跳一拍一般心慌慌的。
淩玨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公路。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恐怕會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們來到這裡之後，這個神似乎就開始了異樣的舉動。
難道……神知道他們這些玩家，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嗎？
這個念頭讓淩玨的後背泛起一層冷汗。
如果“神”真的察覺到了他們這些“外來者”的存在，那它所有反常的舉動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它在忌憚，在恐慌，所以才想方設法地除掉他們，防止他們打亂這個世界，威脅到它掌控的世界。
夜色越來越濃，遠處平原上，探照頭的慘白光柱依舊在漫無目的地掃動，像極了黑暗中蟄伏的野獸，正用冰冷的眼睛搜尋著獵物。
大巴的車燈在公路上劈開兩道光柱，朝著一號市的方向，飛速駛去。
二十五分鐘後，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座城市的輪廓，它比十六號市規模更大，遠遠望去，燈火輝煌。
但所謂的“燈火輝煌”，不過是大量建築燃燒時騰起的烈焰，橘紅色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伴隨著滾滾黑煙，將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絕望的氛圍裡。
更令人心悸的是，無數道冷白色的光柱在燃燒的建築間遊蕩，正是四處搜尋獵物的探照頭。
“前麵就是一號市。”李規言的聲音終於打破了車廂裡的沉默，他看著窗外的景象，眉頭緊緊皺起，“一路上……好像沒看到另外一輛車？你看到了嗎，淩玨？”
淩玨腳下輕輕放緩車速，目光掃過路邊的廢墟，搖了搖頭：“沒有。”他轉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李規言，問道，“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李規言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底的悲痛，可聲音裡還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沒看到那輛車，是不是說明他們幸存下來了？說不定已經順利抵達十六號市的廣播大樓了？”
這話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期盼一個奇跡。淩玨沒有戳破這份脆弱的希望，隻是輕輕點頭：“嗯，說不定是這樣，他們也許走了另一條路。”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一點五十五分：“現在離零點還有五分鐘，規則中心就在一號市裡嗎？”
“對，就在市中心。”李規言苦笑一聲，眼神裡滿是無奈，“但現在肯定來不及趕過去了，隻能等規則更新後再進去。希望……希望今天的規則不是‘坐在車上就死’吧。”
這話一出，車廂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壓抑。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身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在不知道新規則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微小的舉動，都可能成為觸發死亡的開關。
淩玨將車緩緩停在一號市外的路邊，熄滅了車燈。
黑暗瞬間包裹了整輛大巴，隻有手機屏幕偶爾亮起的微光，映著每個人緊繃的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車廂裡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倒數。
終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跳到了零點。
幾乎是同一瞬間，城市裡那些遊蕩的冷白色光柱驟然消失，原本在建築間穿梭的探照頭，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淩玨立刻抬頭看向遠處的山頭，之前在那裡徘徊的探照頭，也不見了蹤影。
他和李規言同時鬆了口氣，至少“每日一條規則”這個底層邏輯還在，舊規則失效，新規則生效，他們暫時不用再擔心被探照頭攻擊了。
“淩玨，探照頭真的消失了嗎？”後排的高健忍不住問道，他在後排被座椅擋住了視線，隻能焦急地扒著前排的靠背，探頭張望。
“小聲點！”李規言立刻壓低聲音警告，眼神裡滿是警惕，“彆大吼大叫的！萬一新規則和‘大聲說話’有關呢？”
高健嚇得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圓，緊張地四處打量，生怕下一秒就有什麼怪物衝出來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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