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則說完測試結果，扶著門框重重喘了口氣，額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他抹了把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就這些了，你們暫時安全。我得先去調配各個部門，還有很多事要盯。”
“謝謝。”淩玨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他身後匆匆而過的工作人員身上，順勢問道，“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嗎？”
他心裡打著算盤，既然暫時安全，可以幫規則中心做點事，既能打好關係，說不定還能找機會打探地下十層的消息。
王則本能地想婉拒，他們是提供關鍵情報的貴客，又不是規則中心的員工，怎麼能讓客人跑腿？
可話到嘴邊，他又想起這兩天的窘境，探照頭襲擊後，二十歲以上的工作人員大多去了避難所，剩下的全是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人手隻剩平時的六七成，統計、通知、調配的事堆成了山，他自己都快腳不沾地了。
他想了想，回答道：“嗯……的確有一件事情現在暫時沒有人手，我們需要統計附近幾個居民區，因為昨天探照頭規則造成的傷亡人數，現在沒人手去彙總。”
“沒問題。”淩玨答應了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王則見淩玨答應下來，連忙道：“你稍等一會兒。”
王則轉身從桌子上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淩玨：
“按表格上的地址找每個居民區的傷亡統計負責人，他們手裡有初步數據，你們把數字填進表格就行。”王則語速飛快，又補充道，“都在附近，不遠，隻是數量有點多……”
“然後你們把數字填進這個文件夾裡就可以了。”
淩玨接過沉甸甸的文件夾，問道：“這些負責人沒離開城市嗎？”
“沒有，這些負責人都是未滿二十歲的。他們會一直堅守在崗位上。”王則略帶苦澀地笑道。
淩玨鄭重地點點頭：“嗯，那我這就去。”
“拜托你們了！”王則對著眾人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就往走廊儘頭跑，迅速的走入電梯。
伊藤美霞看著淩玨手裡的文件夾，眉頭擰成一團，語氣帶著不滿：“你真要去做這種事？我們現在不是該想怎麼躲影子嗎？”
淩玨點點頭：“嗯，幫個忙，打好關係，沒準後麵王則還能幫到我們。”
“那……那我們的影子怎麼辦？”伊藤美霞繼續問道。“萬一影子過來殺我們，我們就在這等死嗎？”
“我們的影子現在還在十六號市。”淩玨深吸一口氣，知道伊藤美霞不想跟著來，說道，“你們不用跟著，這活我和花音與亦禾就可以完成。”
“如果你們想離開這的話，我可以向王則借輛車，讓你們先離開一號市。”
“不了，淩玨，我和你們一起去。”紋身男利亞姆突然開口，他靠在牆邊，抱臂冷笑一聲，眼神掃過伊藤美霞，“至於某些人，愛去哪去哪。”
利亞姆一表態，一直和他走得比較近的澳大利亞那位動物學家穆魯也認為應該跟淩玨一起，尤其是在看到花音可以使用驅魔陣，更覺得待在淩玨旁邊安全一點。
淩玨看向伊藤美霞，問道：“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借個車鑰匙給你？”
伊藤美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掐著衣角，最終還是囁嚅道：“算……算了，我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哪。”
“伊藤美霞大姐，你好煩啊！”張亦禾突然攤手，鼓著腮幫子反駁，“每次都要先反對，反對完又乖乖跟著，你是自動反駁機嗎？”
聽到這話，伊藤美霞臉有點黑下來了，不過其他幾人都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高健笑道：“嘿，還真讓你說中了，小本子是這樣的，誰給她揍疼了才聽誰的，給她兩顆核彈就老實了。”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伊藤美霞怒道，“你這是揭我們的傷疤！”
高健也來勁了：“我說得有問題嗎？你看看你對那個主持人的態度，眉開眼笑的，恭敬得就像條狗！也不想想我們的世界是為什麼變成末世的！”
“我……”伊藤美霞一時氣急，卡了殼，“我哪裡對他眉開眼笑的？他是主持人！我能怎麼辦？難道還要當場質問他為什麼毀掉人類的家園嗎？”
淩玨靠在一張辦公桌上，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子，“篤、篤、篤”的聲響讓喧鬨瞬間安靜下來。
他抬眼看向伊藤美霞，眼神銳利如刀：“伊藤美霞，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
伊藤美霞一怔，沒想到淩玨竟然開始這種語氣說話了，這是隻有上級對下級才會有的語氣，她當了領導層這麼多年，被這麼說有些不滿，但還是嘴硬問道：“什麼印象？”
“來到這裡的第二天晚上，我們在酒店裡開會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能夠得出規則中心是關鍵的線索，這點讓我刮目相看。”
“但是現在，我對你很失望，你除了莫名其妙的反駁以外，提不出任何建設性的意見，沒有給到我任何一個解決方案。你可能並不是一個聰明人，和那些領主比，你差得還是太遠了。”
“我……”伊藤美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話說，自從第三天的規則，探照頭出現後，她確實被這個世界的難度搞懵了，完全沒有一點想法，隻想著怎麼才能安全地活下去。
但是被淩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奚落，她的臉憋得通紅，還是很憋屈的。
淩玨微微挑眉，繼續說道：“這和我初期對你在團隊中的定位並不符，我原本以為你能在團隊裡充當一個中流砥柱一樣的角色，結果這兩天的表現，離我想的，還差之甚遠。”
“你的團隊價值在哪裡？我沒看到。你當初在會議的發言和表現，不過是曇花一現，這不得不讓我重新審視你的價值了。”
“留你在團隊裡，隻會增加團隊的負能量，一般這種人，我都會請他離開。”淩玨聲音平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太清楚伊藤美霞這套職場話術了，不就是喜歡pua那一套麼，現在就讓她自己感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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